晚上,田本元带着三疤、田小超、陈坤宝、赵洪林、大刚、二刚、小轱辘,去了村西一家酒店。
田本元坐在主位上,田小超赶紧抢在副陪位置上。
酒菜上来了,田本元端起酒杯子领着连干了三杯,放下杯子开始说话了:“连干三个,这叫桃园结义,你们七个人从今以后,就是兄弟。老三是你们的大哥!”
小轱辘一听三疤是老大,不干了:“本元哥,咱俩是一辈的,三疤怎么能做我的老大呢?应该我当老大!”
三疤低着头也不说话,田小超发现三疤脸色不对了。
田小超说:“轱辘,闭上嘴,你他妈的瘸子还想当老大?”
“小超,瘸子怎么啦?他还是三疤呢!”小轱辘不服气。
三疤也不说话,站起来满满一杯酒狠狠地泼在小轱辘脸上。
小轱辘被三疤这突如其来举动吓懵了。
田本元一看,我的娘,三疤真是不好惹,田本元一把拽住三疤,以老大哥的口气严厉地说:“老三,坐下,别跟他一般见识。”
三疤还是不说话,像一头准备抵角的牛,头低着目光上斜着看小轱辘,小轱辘吓得不敢作声。
田本元开口了:“轱辘,你要懂规矩,你他妈的看看,这几个人哪一个不比你厉害?富贵他儿,小工农都能敲断你的腿,你在弟兄们面前呈什么能?”
小轱辘老老实实地坐着。
“我接着说,老三是大哥,小超是二哥,其他的你们按照你们以前的规矩。轱辘,你要懂得,看看水浒梁山,还有上海滩。谁入道晚,辈分就小,所以你最小。”
小轱辘偷偷看看三疤,再看看其他人,想一想哪一个也不是善家子;所以只好忍了,也认了。
“你们有没有意见?”田本元问。
“没有!”
“好,你们七个人那就共同碰杯,干一个!”田本元号召说。
七个人各自斟酒,碰杯,齐声道:“干!”
田本元看着他们干了,也自斟一杯,端起来:“我也干了,祝贺你们兄弟七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田本元一饮而尽。
接着又斟上了一杯,“我还要补充一句,这一杯我要告诉你们,你们兄弟七人,还有我一个,我是你们的长辈,我也和你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都倒满,来碰杯,干!”
八个人一同干了。
“现在我要讲讲为什么把你们组织起来,为什么呢?不为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们发财。你们以前在道上混,打打杀杀,也没赚到几个钱。白给他们卖命,看看五月,看看你们……。
五月在我的地盘上……我不多讲了,痛快说,五月卖田庄的沙,走田庄的路。你们给我在路上去安个桌子,收过路费。凡是路过的拉沙车,大车二十元,小车十元。收费的小票我给你们盖上村委的章,你们就是田庄的联防队。”
弟兄们一听,有村委的公章,还有联防队的招牌,一个个仿佛真的成了正规军。
兴高采烈,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老三,怎么样?”田本元问三疤,因为三疤的话影响最大。
“……好,听田叔……叔的。”三疤也很高兴。
“好,痛痛快快地喝酒吧。”田本元最上心的就是喝酒。
小超对田本元说:“田叔,有些事还要安排分工吧?一切都安排好了,咱再安心喝酒。”
田本元忽然想起来,分工的事还没讲,就说:“好,我给你们分分工。我们主要的是保卫工作,也就是安全,由老三负责,都听老三的,怎么样?”
“好,听三哥的!”小超首先响应。
“好,听三哥的!”大家应声。
“财务、兄弟之间的联络、对外接待由超负责,怎么样?”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三疤说:“好,超脑子转得快,还干过联防队。”
其他几个人也随声说好。
“轱辘,你腿脚不灵便,就找个马扎子坐在那里,管着拉杆子,发小票。交上钱你就发给他一张小票,拉起栏杆放行。”
“好,不交钱就不准过。”小轱辘爽快地答应。
“好,现在开始喝酒吧,咱这是第一次,也算是开张酒,大家听我的,以后有吃有喝。”
最后几个人喝得是一塌糊涂,酒钱也没付搀着扶着歪歪扭扭地走了,一边走着一边骂着大街。
几个人扶着把田本元送回家,田本元去厨房找水喝。
结果是水也没喝,跌倒在锅灶前,就地睡了,一直睡到天亮。
小轱辘被他们扔下了,一个人一瘸一拐,连滚带爬,后来走不动了。小轱辘头脑还有点清醒,找了路边一个草垛钻在草垛窝里睡了。
第二天,田本元让小超去用水泥铸了两个水泥坨子,找了一根细长的金属杆。小超又去印了些小票,有五元、十元、二十元。
这一天,小超、三疤找了两民工,按照田本元的要求,在离沙场二里地外田庄的地界内垒上水泥坨子,装上拦杆,并在拦杆上系上红绸子。
路边平整出一块地方,放一张桌子一桶矿泉水,几个杯子。桌子上一个木牌,写着“饮水处”。桌子另一端放着一个木箱子,箱子上带锁,上面仿照选举投票箱留一道缝,从缝往里投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