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水魔看着逼近的杜比,心头杂念丛生,忍不住向后退去。
但退路已经被不知何时重新站起来的迪尔神父挡住。
准确的说是被第迪尔父手中老神父曾经用过的圣经和十字架散发出来的光幕挡住。
它冲不过去。
不远处,杜比依然不紧不慢的迈步向它走来,新买的皮鞋踩在教堂的实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哒!哒!哒!”
每一步落在地上,都好像踩在水魔的心上,让它整个心都紧紧的揪在一起。
“你……你放我走好不好!”
水魔哀求。
“哒!哒!哒!”
“我保证不会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你放过我好不好?”
杜比淡漠无言,双目低垂,眼眸闪着淡淡的蓝光。
“哒!哒!哒!”
近了!
越来越近了!
轻盈的脚步传进水魔的耳朵里,化为催命的音符。
它不能再等了。
“你不要过来啊!!!”
随着一声说不出是恐惧还是愤怒的咆哮,带着硫磺恶臭的黑色污水自水魔脚下铺开,瞬间如同潮水一样向杜比蔓延过去。
水魔率先发起了攻击又或者是……反抗。
滚滚的污水在无形和实质之间来回交替,肉眼可见变多变高。
浪头之间,若隐若现,可见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和张牙舞爪缠着水草与黑泥的森森白骨。
杜比忍不住笑了笑,都只是看起来唬人的东西,看来这么久过去,水魔依旧没有丝毫的长进啊。
感受着身体里面不断涌现的圣光力量,杜比随手挥洒下一片洁白的火焰。
抵抗污水潮涌的同时,不断进化其中的黑暗能量。
以整个教堂最中间为界限。
杜比站在高台之上,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烈焰与微微低头的圣像,烈焰随手洒落,化为洁白的光圈。
下方水魔面目狰狞,全力推动黑水,黑暗的浪潮前仆后继想要把杜比淹没吞噬。
一高一低,黑白两色,泾渭分明。
“原来你就这点本事!”
水魔又试探了一会儿,见杜比除了站在原地挥洒神圣的火焰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招数。
那本门板大小的圣经也不见其动用,与其说是武器,还不如说是一个装饰品。
水魔心中畏惧的心思渐渐消退,对光明的厌恶和对人类的暴虐,涌上心头。
它咆哮着显露出魔鬼原身。
青紫色的皮肤,脑袋顶上没有一根毛。
只有一对圆圆的眼睛,还是黑眼仁少,白眼仁多。
扁平的鼻子下面,是一左一右两条长长的胡须,胡须的下面是一张血盆大口。
这张大嘴扁平又细长,直接裂到耳根下方,嘴里满是尖锐错杂的牙齿。
杜比眼睛一亮。
“嘿嘿,好鱼,大补!!”
“是魔鬼啊!”
黑色的波涛翻滚,水魔展露出真身,驾驭着浪头,尖锐的爪子握拳。
拳头上细密的鳞片上布满了的黑暗力量,带着瀑布般的污水,一举冲破了圣炎,狠狠的朝杜比的胸口打去。
拳峰之上,凝聚着浓郁的黑暗污水瞬间铺开,就要覆盖杜比全身。
一旦被这些污浊的黑暗污水沾染,不但肉体会被侵蚀,连同灵魂也会一同腐化堕落。
“人类!
痛苦的死吧,然后成为我黑河里新的养料!”
水魔咧嘴狞笑,一双鱼眼死死地盯住杜比的脸。
下一秒,杜比看似缓慢,实际上迅速的张开了嘴。
“吼——!”
嘴炮——维京战吼!
气浪翻滚而出,挡住即将袭来的污水和布满鳞甲的拳头。
杜比抬手拿起圣光圣经,耳边传来一声老头的提示。
他摇了摇头。
圣炎顾然好用,但这玩意儿温度太高,火候不好掌控。
很容易把“鱼”烧成焦炭,实在不如门“板”好使。
“邪魔,自古以来邪不胜正,黑暗也无法战胜光明!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弃全身的黑暗力量,乖乖等着被红烧。
在负偶顽抗下去,等待你的将是雕花刺身!”
“吼!吼!吼!”
水魔依旧还处在维京战吼的僵直效果之下,面对侮辱(死亡威胁)。
它奋力鼓动身体里面的黑暗力量,以力量暴走为代价,脱离了僵直,嘴角也留下了一丝鲜血。
它怒吼一声,握拳再次朝杜比打下,黑暗的污水压缩凝聚环绕,在拳头之上变成了一副如同黑曜石般的手套。
带着猛烈的腐蚀性,直击杜比的面部。
“能量暴走?
不……是肉质活化,很好!”
杜比后退两步,拎起圣光圣经,扭腰转胯,心里想着菜单,随便喊出了一个招式名。
“鱼头肉——好啊!”
嘭!
带有黑暗力量的拳头刚刚打出,圣光门板就后发先至,拍在了水魔的脸上。
黑白两种光芒激烈碰撞,互不相容的能量,坚持了不到半秒。
水魔便因脸皮略逊一筹,身躯倒退而出。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撞断几根梁柱,撞坏了一面墙,最后摔在了几十米之外。
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硬是犁出了一道沟壑,半响才勉强支撑着爬了起来。
于是同时,爆炸的冲击波扩散到四周,将教堂冲击的七零八落。
除了杜比身后的一面墙依旧坚挺,其他地方包括大门都化为了废墟。
十字架前,杜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身利落的黑色长袍,手持一个门板大小的圣光圣经。
双手握着圣经的一角,另一角朝下,轻轻点在地面上。
“噢?这都没晕?
不愧是邪魔,真是跟怪物一样,好可怕呀!”
杜比露出淡淡的惊讶,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
可怕的是你才对吧?
在黑白两种力量碰撞之前,迪尔神父就远远跑了出去,冲击波来临的时候,更是凭借着光路护住了全身。
但现在他看着苦苦经营多年的教堂,突然变为了废墟,突然觉得还不如让他跟教堂一块“去”了呢。
然后迪尔神父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一张有些熟悉的胡子拉碴的面孔,映入眼帘。
“你是?”
迪尔神父激动的用手指指着这个男人,嘴唇直哆嗦。
“没错,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