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事件轮廓杜撰了个差不多,吕洋觉得,做到这种程度应该可以了...莫测当初和自己说演戏,差不多让贝蒂形成对他的印象就可以了,没必要用力过猛,那样反而会显得有些不太正常。
见所有的手下都在或沉默,或惊讶于自己编的故事,吕洋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顿了顿,做了个最后总结:
“不过,通过这件事,我是已经知道莫测是个什么货色了。”
“贪财啊,不管怎么说,这小子虽然是班卡罗尔市惩罚者队长,但是光凭这贪财一点,就特么的知道这小子不行...”
“我错看了他啊,以后,还是和这样的败类少来来往一些的好。”
“我们东城市监察署,坚决抵制莫测这样的人!”
完美收官...
说完这句话,就连吕洋自己够感觉好像有点飘了,有意无意地看了贝蒂萨曼莎一眼。
这小前台正若有所思,没有注意到队长的目光...
也罢,应该可以了...吕洋心下暗暗笑了一声,丝毫没顾忌自己冠冕堂皇惹来师弟艾伯特以及师妹言秋不停翻的白眼,挥一挥衣袖,不带一片云彩地走出了房间。
嗯,照莫测说的做了...搞完了,可以回办公室继续打个盹了。
等下班,去哪个夜店开心一下呢?
就去蓝色诱惑吧,那里新来了一批小妹,比较奔放......走廊上的吕洋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
被队长这么一搅和,大家也没有了打牌的心思,随便扯了几句,言秋和艾伯特便去查看搜查东城市符源波动的灵偶,出了房间。
贝蒂萨曼莎目光沉凝着看向面前已经凉透了的茶杯,心中却没有外表下那样平静。
“萨曼莎小姐?”年轻的惩罚者喊了两声,这才将贝蒂从沉思的喜悦中拖了出来。
“萨曼莎小姐,我们要监督队长举报莫测的进度,如果队长需要帮助,我愿意帮助队长举报...”
“如果这还不行,还扳不倒莫测那个败类,到时候你也和我们一起联名吧,好吗?”
贝蒂略感茫然地看这位义愤填膺的后辈,麻木地点了点头:
“随便你了...”
年轻惩罚者见贝蒂态度敷衍,顿时不快了,站起身来又是对贝蒂一番慷慨陈词......仿佛不说服对方的话,就不会善罢甘休。
贝蒂完全都没听进去,因为,此时的她心虚澎湃,正处于巨大的意外惊喜中。
东城市商贸公司打来的十金元,可是已经到账了,正在自己的银行存折里躺着呢...
对方要莫测的档案,说明他们希望获取莫测的信息,这样的话...刚才队长所讲说的莫测的事情,东城市商贸公司会不会感兴趣?
很可能会...感兴趣啊!
吕队口中的莫测,那可是真实的莫测啊...而且是从朋友眼中,所看到的真实的为人,这应该更有价值才对!
档案是死的,上面的内容都是一些生硬而且简略的概述,而吕队口中的莫测,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品...
东城市商贸公司一定会感兴趣的!
昨天赚了10金元,今天岂不是...又能赚到一笔钱了?
贝蒂萨曼莎渐渐地缕清思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年轻的新人仍在痛斥莫测,不由得皱了皱眉,对他说道:
“你有病吧!”
简短的四个字,顿时让年轻惩罚者嘴巴如同被堵死一般,话语戛然而止。
他麻木地看着这位比自己先入职的前辈,咽了一口唾沫用于缓解说话太多所带来的的口干舌燥,最终却仍然没想明白为什么会被突然训斥。
贝蒂也懒得和他说什么,不带走一丝云彩地飘然起身,拂袖而去。
出了门,便直奔前台的电话...不过,这次贝蒂想好了,不能再用前台电话联系东城市商贸公司这么赚钱的门路,最好小心一点才好。
想到这里,她径直走出了监察署大楼,去街边找了一台公用电话。
.........
队员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年轻惩罚者一人,此时的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相当诧异地皱起了眉头。
自言自语道:
“今天的大家...怎么好像有些奇怪啊。”
“我做错什么了吗?没有吧...”
“公约上说了的,作为一名惩罚者,要为恪守天罚而奉献生命的...”
“我是对的!”
........
东城市,奎福楼。
这是一栋六层的高层建筑,在东城市相当有名,这不仅仅是奎福楼建筑造型别致,是典型的唐人风格,而是因为这栋建筑的主人人尽皆知。
东城市商贸公司的总部,老板,耿高峯。
此时,在顶楼的某栋房间内,戴着单片眼镜的耿高峯听着贴身秘书的讲述,脸色越来越阴沉。
“就是这样的,我们雇佣的一个人被干掉了,就在罗兰俱乐部的外面...”
“对方是出入过罗兰俱乐部的客人,我们的人就像以往那样,尝试着去威胁对方以后远离罗兰俱乐部,结果被对方引入了一个巷子,一刀封喉。”
“死个人原本是没什么关系的,反正也只是我们雇佣的外围人员罢了,只是,这后续的影响有些麻烦啊,老板...”
“下面花钱雇佣的那些人因为这件事而感到恐惧,意识到了骚扰罗兰俱乐部并不是一件安全的工作,其中一多半人都不愿意再继续为我们办事了。”
耿高峯的确如同传闻中那样,在东城市是相当有威望的大人物,不但坐拥着相当的财富,更是与不少联邦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紧密关系。
收购罗兰俱乐部,是他背后的那位叮咛过许多次的重要任务,原本,他以为可以轻松搞定这家俱乐部的...
谁知,那个叫黑镜的老先生出乎意料地强硬,拒绝了自己出具的,相当优厚的价格。
没办法,耿高峯只能用往日生意上常用的手段来进行逼迫,这一次,他做的更加的小心,让秘书去联系了那些原本经常出入罗兰俱乐部的契约者客人,通过一点金钱的收买,让他们去骚扰那家俱乐部的其他客人。
收买出乎意料地很容易,毕竟,契约者也是需要钱的,而且经常出入罗兰俱乐部这样娱乐场所的契约者客人,更是大多数都是社会闲散人员...
至于那些被雇佣的人如何威胁俱乐部的客人,并通过恐吓、袭击、暗杀等什么手段,耿高峯并不太放在心上,联邦的商业竞争原本就是如此残酷,他早就已经是商场老油条,见惯了各种或明或暗的阴险手段。
而效果,则是出如同预料那般的好,罗兰俱乐部的生意眼见地越来越差,尤其是在那群被雇佣的契约者开车撞死了一名俱乐部店员之后...
自己派去的谈判代表第二次与黑镜面谈的时候,那个又臭又硬的老家伙已经语气有些松动了...
估计过不了多久,黑镜就会彻底地屈服,耿老板在预计到这个结果的同时,已经做好了坐地起价的准备原本谈收购的时候,他可是开局了500金元的优厚价格用于买下罗兰俱乐部,而眼前这样的局面下,如果黑镜屈服,他准备给个100或者200金元的话,应该也能让黑镜不得不接受这个低价。
而现在,原本不错的局面发生了意外。
不过,耿高峯并不是个心浮气躁的人,有着商场沉浮多年的谨慎与阴狠...他摘了下自己的单片眼镜,用书桌上那张柔软的鹿皮一边随手擦拭,一边沉默着思考,这才低沉着语气反问道:
“是什么人动的手?知道吗?”
“是不是黑镜!”
这是他第一时间所想到的猜测,黑镜是原本的东城市惩罚者队长这个情报是知道的,在眼前这种局面下,这位黑镜逼急了动手反击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或者说,这本就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他不但不会慌乱,反而正中下怀如果黑镜这老家伙胆敢愚蠢地动用无力反击,他大可以通过官方的关系,直接将这老头送进潘多拉监狱...
黑镜已经退休了,他的身份,其实与普通契约者没什么分别,动用契约能力杀害被雇佣的契约者,这本就是违反天罚的事情。
谁知,秘书的反应却是让耿老板有些意外,她抿了抿嘴唇,说道:
“不,老板。”
“根据几个目击者生成,出手的是一名身穿监察署制服的惩罚者,对方很年轻...哦,对了,对方是将监察署制服穿在里面的,咱们的人并没有发现他是惩罚者...不然,他们也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不但如此,在之后处理现场的时候,东城市惩罚者队长吕洋现身了,亲自料理的后续...”
这一回,让耿高峯有些发愣,用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怎么会是吕洋?”
“是东城市监察署吗?监察署怎么会突然介入这件事?我们前期的情报不是调查过的么,黑镜这老东西与监察署不是很不对付的吗?”
“他怎么会求助惩罚者?我们收购罗兰俱乐部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那家伙已经理顺的地下源石交易场,这件事就算是监察署都不知道...”
秘书点了点头,同样用疑惑地语气答道:
“是啊,这才是让人疑惑的一点...黑镜并不敢报案才对,毕竟他本就是在做非法源石交易。”
“难道,只是监察署的某个惩罚者误打误撞进这件事?我是说...这只是个巧合?”
耿高峯闻言轻轻地摇头,对秘书的猜测表示否定,语气缓慢地说道:
“这不会是巧合,你应该知道的...生意做到我们这个层次,不应该再相信有什么巧合这种事情存在。”
“这件事有些麻烦了啊...如果我们的行动被东城市监察署注意到的话...如果监察署出面干涉这件事,我们也不得不小心一些,这会让局面失去控制。”
秘书沉默着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老板的猜测,却并没有完全认同老板的说法:
“监察署的确不好对付,他们毕竟是官方...不过,您也没必要过于担心,如果东城市监察署介入此事,我们虽然拿惩罚者们没有办法,但是可以对吕洋这个做做功夫。”
“您知道的,吕洋这个人是很可能花点钱就能收买的。”
耿高峯再次摇了摇头:“如果真如此的话,那就不得不冒险去收买吕洋了。”
“这样风险会有些大,你应该知道,我们之所以在明知道吕洋为人的情况下没有去收买他,就是想要尽量不与潘多拉与惩罚者产生瓜葛。”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同时陷入疑惑之中,各自思考着眼前事件背后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敲门声忽然想起。
秘书转头看了老板一眼,对着门外喊道:“进!”
一名身穿西装欧罗巴人推开了房门,正是负责代表东城市商贸公司的与黑镜谈判两次的手下,马尔茨。
他全权负责罗兰俱乐部的一应事宜,更是一名橙级的契约者。
“老板!”
马尔茨略显冷硬的苍白脸上勾起了嘴角,汇报说道:
“根据我们在现场的人描述,已经大致能够勾勒出那个动手的年轻惩罚者身份...”
“这件事有些诡异,您恐怕猜不出来这个人是谁...”顿了顿,马尔茨干笑了一声:
“呵呵,正是我们昨天获取档案的那个家伙。”
“出任南方行省班卡罗尔市惩罚者队长的...心眼莫测!”
耿高峯和秘书听到这个名字,几乎同时一愣。
秘书当即反问:“你是说,莫测来东城市了?”
“他昨天不还在班卡罗尔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