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玉盏,宝座翠屏。
李玄夜踏过石阶,疾步入得殿门,才一抬眸,便撞见那道莹莹泪光。
她一手按在心口,一手撑在案上,唇角隐有血色,像是月下水岸的红莲,艳丽而脆弱。
见他望过来,她嘴角翘了翘,似乎是想对他笑,可下一瞬,眉头忽然一皱——
李玄夜心头一揪,也顾不上四周还有跪了一地的人,拂袖飞身而来,终于在她要晕倒之前,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手指搭在了她腕间,凌乱的脉搏让他气息猛地一冷:“赵昔微——”
赵昔微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李玄夜皱了皱眉,松了她的手腕,又摸了摸她的后背。
心跳平稳,没有生命危险。
他又望了怀里人一眼,用力捏了捏她的掌心,复又松开。
只是一时晕眩,还好……
李玄夜扶着她的腰,让她重新站稳了身子,这才握住她的手掌,与她十指交缠,看向了那金光闪闪的宝座。
太后笑了笑,原先的慵懒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狠冷酷。
赵昔微站在李玄夜身侧,看见这笑意,胃里翻腾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还没有表现出来,掌心就被他捏了捏,他半侧过头,低声道:“没事。”
说完,他牵着她,走近桌案,拿起那杯未饮尽的酒,置于鼻尖闻了闻。
太后冷笑道:“这可是催毒之酒,太子妃饮用后有如此症状,可见体内毒性至深——”
赵昔微用力拉了拉他的手。
“太子你来得正好,哀家还想让人去请你呢!”她凤眼微微一挑,问道:“太子要是不信,不妨让太子妃喝完这一杯?”
赵昔微顿时脸色一白,腥甜之气顿时直冲喉咙,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去捂住嘴。
这酒有没有问题她不知道,但她现在已经隐约猜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那就是,她的症状,似乎真的太过于强烈了……
才抿了一小口,就已经一直想吐,要真的把一杯喝完,那她的身体……
李玄夜一手牵着她,一手捏着酒盏,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然后手臂横收,将酒盏送到了赵昔微唇边。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惊骇有之、慌乱有之、迷惑有之……
太子妃明显是中了毒,太子殿下还要强行逼她喝完剩下的酒,这是要把太子妃往绝路上推啊!
裴才人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李玄夜!”第一个发出声音的是李乘风,他一步向前,试图阻止:“太子妃是冤枉的,你不能——”
然而这话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李玄夜一抬手,玉盏送入唇边,已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这下,就连赵昔微也惊愕住了,她抿了抿唇,还没开口,忽见他衣袖一拂,清冷香气迎面而来,她甚至来不及躲避,那金线暗纹的面料就已将她整个脸覆住。
“殿下……”她张了张嘴,可却没发出一个声音来。
温热的唇落了下来。
这吻来得又快又急,似惊雷,如闪电,毫不犹豫将她封缄。
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赵昔微脑子里“砰”地一声,竟然就愣住了。
李玄夜向来放纵,人前拥吻也不是没有过……
她还记得,上次策马行过长街,他把她裹在披风下面,在人头攒动的闹市吻她。
但,在宫里他还是很顾及礼仪的,最多也就是牵牵手。
这次可是在长信宫,太后就在上面看着呢!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手指动了动,想要推开他。
不料他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更加搂紧了她,禁锢在了胸口。
不仅如此,似乎是要惩罚她的躲闪,牙齿上下轻轻一磕,在她唇瓣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