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亲手画了一张符,也没见用什么朱砂,鸡血,也没念什么咒语,直接交给了患者父亲。
患者父亲非常认真的将符咒贴身放好,认真的道谢之后快步离去,事关儿子的身家性命,再怎么沉稳的男人心里也是着急的。
这件事儿超出了郑海山的认知范围,但他却没有妄加评论,毕竟家学渊源,都是从旧时代走过来的,小时候耳濡目染的也接触过一些。
他这个年纪的人,才是最蒙圈的人,小时候看到这些事儿,自然是信奉无疑,后来时代变了,这些成了迷信,他自然也就不信了,可最近几年又变成了传统民族,搞得他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信了。
“姜先生,这事儿……”郑海山犹豫着,本想让姜寻给说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寻看出他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他们要是不用怎么办,患者的情况还会发生吗?”郑海山更在意的还是患者,如果今天患者再睡一觉,结果没事儿了,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不过这样的问题姜寻也无法回答,只能说:“天道宿命皆虚妄,万般因果在人心。”
郑海山也是饱经沧桑的人,很快就理解了这句话,确实,人总是在经历艰难困苦的时候怪天怪地怪命运,其实很多时候,路都是自己走的,老天哪有空管你的屁事儿,更没空去害你,或者说,茫茫人海,天地万物,老天知道你是谁呀!
就像刚才的患者,他之所以去文身,就是因为以前做过亏心事儿,总觉得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至于白无常引魂幡上的符咒,是不是也是加害他的一部分,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只是纹身师也不懂图案,也许只是居中的一环……
谁知道呢,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与其祭拜天地,求先问道,修身改命,都不如问心无愧。
见郑海山没有问题了,姜寻也不在多说,而是眯着眼睛走向蒋玉婷。
蒋玉婷立刻摆出怕怕的小可爱模样,柔柔弱弱的说:“干嘛摆出抽脸对着我,我刚才说错话了吗?反而因为我的话才赚了十万块吧,还是医疗赚钱啊。”
姜寻的眉头皱得有深了几分,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蒋玉婷一愣,连忙道:“有有有,好多地方我都不会弄,要不姜大哥你干脆做一个,我完整的看一遍,然后自己再上手吧。”
“好!”姜寻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蒋玉婷满心欢喜,丝毫看不出姜寻要做了断的意味。
姜寻心里是真有些烦躁,就算再怎么泼辣任性的女人,在外面都会给男人留面子,哪怕是男人在外面喝酒打牌,也不能上来就掀桌子,那样,男人非但不会跟你回家,反而会为了挽回面子,当着朋友的面抽你,最后的结果多半是离婚,就算能揭过去心里也会留下芥蒂。
这还只是说男人在外面鬼混女人翻脸的情形,若是男人在外面工作,女人过来这个那个的逼逼叨一通,很可能让男人失去工作,以及更严重的后果。
就像刚才蒋玉婷不合时宜的出现,以及没必要的插嘴说废话,都让姜寻很反感,那是在看病,虽然最后落实到了符咒上,却仍然关系到一个年轻人的生命,以及一个家庭,两个中年父母的平安与否。
你什么都不知道上来就插嘴,那口气明显既像是对人家的不耐烦,又像是趁机勒索钱财,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医院,没准就会演变成医疗纠纷。
所以姜寻觉得有些厌恶,以前没觉得蒋玉婷是这样的人,孤身一人独自支撑着家里祖传的手艺,却始终没有向生活妥协,即便被社会盘出包浆了,仍然在紧守底线。
姜寻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愿意和她交往的,只是几天没见,这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此时此刻,姜寻坐在操作台边,蒋玉婷又像是牛皮糖一样缠了上来,直接就趴在了他背上,若是这种姿态发生在网吧,男朋友打游戏,女朋友乖巧又暧昧的趴在男友背上,一定会让无数宅男羡慕不已。
但现在……
不过姜寻没说话,也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心无旁骛的做着那云底法螺饰品,下面似云纹的底座要用粗丝成股编织,上面的法螺却需要细丝累丝,还要编花,是慢工很繁琐。
不过姜寻没有丝毫的不耐烦,每一个工艺流程都做得很细,从细节就能感受到精美,以及其中的匠人精髓。
蒋玉婷也没闲着,趴在姜寻背上左摇右晃的,一会再姜寻左侧探出头夸赞道:“哎呀呀,原来是这样啊,姜大哥你手艺真好。”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的脸都贴在一起了,更别说趴在背上,相连的地方更多。
姜寻还是没说话,手上的动作仍然缓慢而精细,想要让她看的更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