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清晨。
王匡从河内郡回到长安已经有半年了,他在和平酒馆的日子也过得是无比的惬意。
想到自己之前在河内郡受的苦,王匡只觉得现在的日子都像是从哪里偷来的一样。
这些美好的时光,可都是将军带给自己的。
半年前的那日,自己和方悦回到河内郡,面临的不出意外是饿殍满地。
这样的场景,其实王匡早已经很熟悉了。
本来他回到这里,也不应该有这样的感受。
但是刚从长安归来,长安那虽然贫穷但是惬意的生活让他的心意不禁的萌动起来。
河内郡一个小小的城池,城门连守城的官兵也只剩不足百人。
其中还有一些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伤兵,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有人来攻打这座城池。
是不想要这座城池吗?
这倒真不是,而是距离太远的人,为了这一座城千里迢迢赶来,实在是不够路上的粮草。
距离近的,更是不可能来了。他们对河内郡的情况实在是一清二楚。
王匡本来一个有些家底的富庶人家,之前接济了多少的人,都没有把家底搬空。
偏偏来到这河内郡,现在都穷得叮当响了。
更别说来到这河内郡这城中全是伤病员,若是身上有了什么脏东西,感染了疫病,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好在河内郡没有外敌叨扰,但也坏在他们的情况除了王匡,也没有人会多做关心。
“郡守,您可回来了!”
一个老妇看到王匡领着属下进入城门,连连拖着自己已经瘸了的跛脚,一瘸一拐的走了上来。
“郡守,您可不知道啊,你走的这些日子,暴雨哗啦啦的下,像是把天都捅了个大窟窿。”
“这大水,还没数冲走了多少人。”
“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也没有什么好日子。我们种的地,都被这雨水给祸害完了。”
“您存的那点粮食,也都被大水泡的不能吃了。”
说着,妇女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匡听了她的话,这才发现,河内郡的房屋和树木都坍塌的寥寥无几,遍地都是被泡浮肿的尸体。
现在河内郡的人,已经不剩多少了。
王匡看着哭嚎的百姓,咬了咬牙。
将军给自己的粮草,自己一路省着吃,还剩了不少。
这城中没被祸害的粮食,应该还有一些。
“都别哭了,这家已经没了。”
“我带你们找个好日子过活!”
王匡现在再回想起当初自己的决定,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冒进了。
就算河内郡不剩多少人,他带着这一票人上路前往长安,也是大胆的举动。
万一将军不让他们进城呢?
万一自己还没到长安就死在了路上呢?
万一这些百姓跟着自己一路,半路放弃了呢?
王匡想了不少的情况,但是万幸的是,他们都没有发生。
百姓们到了长安,将军只是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检查,确定身上没有疫病之后,就放进了城。
这城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地给他们耕种了,只能给人家做些劳作的工作。
但是就算这样,也比在河内不知道号多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