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我和大磊抱起六叔的相机,装上那个长长的白色镜头,迫不及待地爬上楼顶。
这时,月亮已经一丈来高了。
大磊坚持让他先看。
这是在他家,他力又大,我只得让着。
“哈哈,好大的月亮,就是好模糊,还在晃。还不如我那塑料望远镜!”
“你要半按快门,相机要端稳。”我说。
大磊照做了,镜头发出“吱——嘀—”的对焦声。
“现在清楚了吧?”
“嗯,月亮上的阴影都好清晰呢!我奶奶说那像吴刚在砍桂花树,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环形山呢?不是说月亮上有好多巨大的殒石坑吗?看不到呀!”
“好了好了,该我了。”
“等会等会,我把它拍下来,放大了找。”
大磊咔嚓了好几下,睁圆了眼,在显示屏上放大着找。
“咦,看到的清清楚楚,怎么拍下来的只有一个白花花的、模糊的圆片?!”
“我说让我来,你不信!”
我抢过相机,边摆弄边教大磊:“焦距太长,容易抖,左手要托稳镜头,小臂搁在围栏上,肘部抵着胸膛,这样才稳;感光度要调高点,这样快门速度就快了,能减轻手抖的影响;月亮虽然亮,但天空太黑,相机以为光线不够,容易曝光过度,所以要用‘点测光’,‘曝光补偿’减到三分之二分以上……”
大磊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雨,你他妈还懂得真多!”
“这有什么,我叔教的,你看我拍的。”
我得意拨弄着相机屏幕,放大刚才拍的月亮给大磊看。
“哇,真清楚!奇怪,好像有人在月球上画了经线!又像是荷叶的叶脉……好了好了,再放大就模糊了,小点,再小点。你看,月亮表面好像结了层冰霜一样,月球上不会有水吧?不是说月球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坑吗?怎么看不到?”
“别急别急,慢慢找。哈哈,找到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环型山!”我说。
原来,十八的月亮已不圆了。在它消残的边缘,也就是受光部和暗部交界处,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凹坑,像蜂窝似的,非常清晰。
怪不得六叔以前说在满月时拍不出环型山的!
十点半,小县城就已非常安静了,月亮给一个个黑黝的屋顶描上了冷冷的光边。有坡顶,有平顶,有圆顶,挤着挨着,互不相让,密密麻麻地铺开,渐渐消融在远处的夜雾中。其间隐现些纵横的沟壑,那便是街巷了。
对着月亮,我们看着,拍着。
拍多了,以往觉得神秘的月亮也不再神秘了,不过是冰冷而单调的大圆盘而已!
于是,我们不拍了,躺在席子上,一张张翻看着相机屏幕上的照片。
突然,我被一幅十分唯美的画面吸引了:深蓝的夜空下,剪影般的圆形屋顶,皎洁的、大大的月亮,跟电影里似的!
“大磊,这是你拍的嘢!高手,大师级水平!”
大磊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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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相机,在我极夸张的赞叹声中,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突然,他拉我了一个我的头发:“看,屋顶上有只猴子!”
我不理他。
我们这儿连大山里都没猴子,何况县城!
“真的,你不信?”
大磊把相机屏幕硬推到我眼前:在那剪影般的圆形屋顶上,有一根细长的塔尖。放大后,塔尖顶上真的隐约蹲着一只猴子模样的东西。
“那是装饰用的雕塑吧?白宫的尖顶上也有一尊雕像的。”我说。
“不,这种圆顶建筑县城里很多,因为看着洋气,许多私人的房子也跟风这么做,圆顶上都有一根细长的尖尖。你看,隔街对面的那栋楼顶也是这个样子。”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果然,那栋房子也有圆顶,但看不清。
我拿过相机,透过镜头,没发现那尖尖上有东西。
拍下照片,放大看,没有。
我将所能看到的圆顶全拍下来,逐一放大,都没有。
“你拍的是哪栋呀?”
“对面,正对月亮的那栋呀。”
我对着那栋再拍了一次,放大仔细看,上面已经没有猴子样的东西!
莫非跑了?
“月夜里出现这东西,莫不是水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