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转危为安,临驾燕城,北境的战事也有扭转之象,真乃喜庆之事,下官刘福斗胆敬皇上一杯!”酒兴正浓,刘福端酒杯而立。
“你便是燕王的王傅吧?”赵恒虽有些微醺,但头脑还留着一丝清明。
“正是。”刘福躬身。
赵恒上下打量了一番刘福,道:“王府王傅一职历来由朝廷指定,燕王既然选你出任王傅,朕便不再干预,你当恪尽职守,不负燕王所托才是。”
刘福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异色,“下官谨遵皇上教诲。”
赵煦自饮自酌,假装没有听见。
他这位父皇和二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二皇子句句离间他和赵恒的关系。
而他这位父皇则当着他的面挖起了墙角。
他这句话是说给刘福听的,其实也是说给再坐的官员和将领听到。
言下之意,你们虽然是燕王麾下的人,但终究是大颂的臣子。
他这位帝王有升迁贬黜的权利。
无异于提醒众人,真正要效忠的是他这位大颂皇帝。
“末将也敬皇上一杯。”钟离起身。
赵恒见了,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只是下一刻,他就变了脸色。
钟离将杯中酒喝尽,猛地摔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赵恒受惊,酒意全无,脸色突变,不知钟离为何突然有此异动。
钟离面带怒意,朗声道:“皇上,末将敬酒,乃是对皇上的敬重,摔酒杯则是为燕王殿下鸣不平!”
“钟离,皇上在前,你怎可如此无礼,来人,钟离都尉醉了,送他回去。”
两个侍卫上前就要推钟离出去,却被钟离甩开,他继续道:“殿下,即便您今天杀了末将的头,此话末将今日也要说给皇上听听。”
赵煦又要呵斥,却被赵恒拦下,他道:“朕倒是想听听事情的原委,到底发生了何事?”
“皇上有所不知,就在数天前,一只军队假传圣旨,冒充禁军,试图闯入燕关,与从海上来的北狄大军利用外合。”钟离提高了嗓门。
其他再坐的将领和官员纷纷点头。
“假传圣旨?冒充禁军?”赵恒紧皱眉头,看向赵煦,“燕王,真有此事?”
“回父皇,钟离都尉没有一句虚言。”赵煦这时装作一副难过的声色。
接着他给了徐烈一个眼神,徐烈离去。
回来时手中拿着假圣旨,又有两个士兵推着一辆辎重车到了院子里。
“父皇请看!”赵煦将圣旨奉上。
赵恒扫了眼,脸色变得极为难堪。
赵煦又令士兵把辎重车的夹层展示给赵恒,同时把假禁军一事原委俱都说了。
“你的意思是,此事依旧是袁立勾结北狄所为?”赵恒只觉一股邪火直顶脑门。
赵煦又从徐烈手中接过卓格的供状呈给赵恒。
这个供状是假的,卓格的嘴很硬。
但他说与不说都没有关系,士兵强按他的手指在罪状上按指印了。
赵恒继续览阅,托着供状得手轻微颤抖起来。
赵煦趁机拱火,“这个卓格乃是北狄黑铁卫的副统领,这段时间常常出入范阳,与袁立谋划此事,这次若不是乌兰巴的大军葬身海上,只要北狄大军抵达南城,这些死士便会理应外合拿下城门。”
顿了一下,他悲声道:“若如此,现在燕州已经没有了,儿臣也自然无法去救父皇了。”
“乱臣贼子!”赵恒将供状狠狠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