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其余三所魔法学校的针对,德姆斯特朗学生的日子最近一直不太好过,大船上也陷入了沉闷,不过,今晚有一场派对要举行——欢迎他们的勇士痊愈归来。
莱因哈特·诺特终于结束了他在医务室的治疗。
据说,为了庆祝莱因哈特·诺特回归,卡卡洛夫跟霍格沃茨的厨房预定了许多的美味,在城堡礼堂内显然是没办法好好庆祝的,所以卡卡洛夫把派对的主场放到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之上。
对于莱因哈特·诺特的回归,德姆斯特朗学生们的表现并不算热情,当甲板上迎来这位勇士的时候,只有一阵平淡的掌声响起——学生们更加在意自己能够舒舒服服地吃上一顿饭,而不用被邻桌的霍格沃茨混球们冷嘲热讽了。
莱因哈特·诺特相比最开始来到霍格沃茨的时候消瘦了不少,他的胸口甚至还缠着一圈绷带——雷鸟的利爪和鸟喙并没有剧毒,但其天生自带的雷电能力导致伤口被高温烫伤以及静电麻痹,即便用上了魔法治疗,也需要更久的时间才能完全治愈,至少他的绷带还需要再绑上半个月。
甲板上,几位被卡卡洛夫委派了任务的学生正不情不愿地带着蛤蟆唱着歌,不算悦耳的音乐声中,莱因哈特·诺特正在和卡卡洛夫交谈着什么。
“我的孩子,你能够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卡卡洛夫虚抱了一下对方。
莱因哈特·诺特只是微微地点头:“感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校长先生。”
“你太见外了,莱因哈特——”卡卡洛夫夸张地笑道,脸上的笑容几乎带着谄媚,“作为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你当然是我关注的重点!”
“勇士——”莱因哈特·诺特慢慢地露出一个森然的笑容,眼中带着无尽的恨意和阴沉。
被肖恩如此凌辱,不仅身体上遭受了严重的伤势,更严重的是对他精神上的打击。
自信、人气、骄傲,这些东西被那个人狠狠地踩在了脚底。
注意到了莱因哈特·诺特的表情,卡卡洛夫拉着他到了一边,附在耳边轻声说道:“莱因哈特,现在不是时候,等时机到了,你想怎么报复那个家伙都可以,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冷静。”
“校长先生,我很冷静。”他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望着对方远去的身影,卡卡洛夫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耐和恼火。
走下甲板的莱因哈特·诺特在拐角处停住了步伐,他看向一侧,阴影中的一个人影显现出来。
李昂·施耐德,同为德姆斯特朗三勇士之一,但他受到的关注是最少的。
“李昂——”莱因哈特·诺特露出一个莫名的笑容,“不去甲板上吃点东西?今天可是我的欢迎派对。”
瘦削的黑发男生只是微微昂起了一些头,扯动了一下嘴角:“我已经享受过美味的晚餐了。”
“是吗?”莱因哈特舔了舔嘴唇,“我以为,你一直都是饥肠辘辘的状态呢……”
“一个月的治疗似乎让你学会了打哑谜——霍格沃茨的医务室还有治疗肌肉脑袋的作用?”李昂·施耐德嘲讽了一句。
往日,这样的挑衅会让莱因哈特露出一个狞笑,紧接着便会大打出手,这家伙的暴躁是全校都出了名的,要不然,这次也不会在肖恩·沃勒普那家伙面前疯狂挑衅。
出乎李昂·施耐德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露出愤怒或者暴戾的表情,反而像是条毒蛇吐了吐信子。
“李昂,那天是你去通知卡卡洛夫教授的,对吧?”
“你要对我表示感谢吗?毕竟,我总不能看着我的同学被外校生直接打死吧?”李昂·施耐德笑得很讥讽。
两人此刻反而像是互换了性格,一个开始挑衅,一个开始阴沉。
莱因哈特·诺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凑近过去附到对方的耳边:“伙计,黛西·波特在黑湖湖底遇袭的事情已经被传开来了,沃勒普之所以如此愤怒,和那件事情也有关系——他以为,这都是我干的。”
李昂·施耐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坦白讲,莱因哈特,你做这种事情,应该做得更漂亮一点。”
“哦?你也觉得是我做得?”后者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不巧的是,沃勒普好像不这么认为?”
“你究竟想说什么。”
“虽然这么承认让我非常不爽,但必须得说一句,那小子聪明的很——他当天是来找麻烦的,也是来试探的,他在找一个人,找一个当日袭击了黛西·波特的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的重点怀疑目标已经转为了你。”
李昂·施耐德只是轻笑了一声:“我可不这么认为……而且,你是怕了吗?天不怕地不怕的莱因哈特·诺特,居然会因为一个五年级的小子而变得这么……像个躲躲藏藏的阴谋家?看上去真有意思,我的朋友。”
莱因哈特并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他只是眯了迷眼睛:“李昂,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做出一些改变吗?肖恩·沃勒普,他几乎用一个上位者的姿态在强硬地对德姆斯特朗进行调查,只为找出那个袭击他小女朋的人,他有手段有实力,身边还聚集了一大批人——”
“我们呢?除了互相嘲讽,互相讥笑,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真丢人啊,李昂……我已经丢过一次人了,我的颜面已经全部砸在了霍格沃茨的操场上……而肖恩·沃勒普还没有找到那个凶手,你觉得,下一个被他踩在脚底的人会是谁?”
他夸张地露出一个笑容,双臂猛地举起,像是要拥抱自己的挚友。
“在我们愉快的内斗之时,他在统合身边的力量,他像个出色的领导,像个伟大的巫师,甚至像是……那位你的偶像,盖勒特·格林德沃先生——而我们将会成为他成名和强大的垫脚石?”
李昂·施耐德挪动了一下自己的脚后跟,粗糙的制式长靴鞋底和船舱的木地板摩擦在一起,发出令人烦躁的声音。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只是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
“莱因哈特,当你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后,你终于领悟到这一点了吗?”他说道。
莱因哈特后退了一步,然后微微躬身,他的脸埋下去,藏着对面看不到的轻蔑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