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双橙黄色的巨大眼睛之时,肖恩已经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了。
他听到了戴夫疯狂暴戾的嘶鸣声,听到了巨大生物破开水花的声音,听到了自己魔杖落地的声音。
但是,那些声音都越来越弱了,肖恩的视线一下子就模糊了起来,他只觉自己的身体都轻飘飘的,像是有人用一个钩子勾住了他的头发,用诡异的力度将他缓缓地提了起来。
“有两条蛇怪?斯莱特林,我淦……”
最后一点想法闪过了脑海,肖恩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石室之中,戴夫悲愤而尖锐的嘶鸣声久久地回荡着。
……
入夜,霍格沃茨城堡,八楼的校长办公室内,两个老者正坐在靠背椅上,面对面地谈话着。
“阿不思,我已经提醒过你很多次了,”格林德沃面色沉凝,他一下一下,动作沉缓地捻着自己的短须,“预言是否成真,那取决于我们,以及孩子们的努力,但不管如何,你要先想清楚一件事——某些讨人厌的玩意儿已经苏醒了。”
在他的对面,邓布利多的面容显得有些疲倦,他撑起右手用力按摩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
“我明白,盖勒特,但那不是我们可以阻止的。迷离幻境与现实的大门已经露出了一条缝隙……”
格林德沃粗暴地打断了他:“阿不思,我的意思是,你对那些苏醒过来的老不死太过温和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瓶,然后打开瓶塞把里面的透明色液体倒在了邓布利多的另一只手上。那只左手看上去没有异常,但在接触到透明色液体之后,其上的皮肤一下子变得干瘪而僵硬,像是风干过的一样。
邓布利多没有阻止对方的动作,在那液体倒下之后,他疲惫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放松,然后,他叹了一口气。
“感谢你的魔药,盖勒特,这让我好受多了。”
格林德沃冷哼了一声,然后把还剩余大半的水晶瓶重新密封好,重重地放在了办公桌之上。
“真是伟大的邓布利多先生啊,为了解放一个腐朽的灵魂,连古代魔咒都愿意用身体扛下来,”他阴阳怪气地冷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已经可以比肩梅林了?”
邓布利多没有任何不悦,甚至还笑了笑:“盖勒特,在我们年轻时,你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哦,梅林的胡子~以后,我要让那些孩子们改一改,比如,格林德沃的胡子就不错’。”
“这仍是我现在的目标。”格林德沃生硬地说道。
“我觉得能呆在巧克力蛙的画片上就不错,”邓布利多摊了摊手,然后换了个话题,“言归正传,盖勒特,我们得再去探查一下了,最近古老者的复苏太频繁了,我真害怕哪天梅林都站起身来了——天呐,帕拉瑟【注1】已经够麻烦的了。”
“那是因为你不愿意完全抹杀他,还试图拯救一个早已蒙上尘埃的古老灵魂,他们已经不是生前的那个伟大巫师了!”格林德沃暴躁地说,“如果有一天你死于自己的仁慈,别指望我会为你哀悼。”
“那可再好不过了,我不喜欢把场面弄得太过沉重——到时候你能丢几包蟑螂堆到我的坟墓里吗?”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
格林德沃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会抓几百只活蟑螂给你陪葬的。”
“也不错——不过,这个话题可以以后再讨论,我们必须得讨论一下现状了。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一个规律,那就是,从迷离幻境中被唤醒的那些古老者,他们在生前并不都是魔力强大的巫师。不过,越强大者,能保持的理智就越多,也许我们可以和他们沟通一下。”
格林德沃嗤笑了一声:“帕拉瑟还不够强大吗?他的理智在哪里呢?他们早该沉睡于历史长河之中了,将他们从现实中抹杀才是最好的结局。”
“盖勒特,你太过极端了。”
“不,阿不思,一直以来,你都太过仁慈——任何会威胁到巫师续存的事物,都应该被抹杀掉。”
“也包括肖恩吗?”
格林德沃突然就陷入了沉默。
邓布利多畅快地笑了笑,他站起身来背对着格林德沃,轻松地说道:“盖勒特,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
他滔滔不绝地叙说着自己的想法,没有注意到格林德沃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悲伤。
就在此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格林德沃的身躯扭动了一下,变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阿不思!哦,我不知道你在会客,但我必须有事情跟你通报……”麦格教授看上去很是焦急,她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看了眼格林德沃变化成的那个人,询问般地看向了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点点头:“没关系,这是我的老友,可以直说。”
麦格教授有些疑惑,她从没见过这个人,但邓布利多既然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可信任的人吧。
“肖恩不见了。”麦格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说道。
邓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他猛地看向了对方:“米勒娃?”
“刚才,肖恩的好友格兰杰小姐找了过来,她说这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肖恩的人影,想要问一问他是不是正在哪位教授的办公室中学习。我去找了每个教授,他们也没有看到肖恩。”
邓布利多的目光严肃了起来,他沉吟了一会,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米勒娃……你先回去,我大概知道肖恩去哪了。”
“你知道?”麦格教授松了口气,“谢天谢地。”
等到麦格教授离开,格林德沃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随意地靠到椅背上,语气轻松:“肖恩这小子跟我一模一样——我想想,他估计好奇心上来,跑去密室了对不对?估计是被斯莱特林那个老不死给扣住了,看看吧,阿不思,这些复苏的古老者能有多少理智?”
“在面对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时,注意你的言辞,盖勒特。”
“得了吧,你要进密室不还是得靠我?”格林德沃嘿嘿一笑。
邓布利多看了他一眼,最后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注1帕拉瑟:炼金术天才。全名是菲利普斯·奥里欧勒斯·德奥弗拉斯特·博姆巴斯茨·冯·霍恩海姆,生于1493年。出自巧克力蛙画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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