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沉默了一下，然后又倔强地抬起了脑袋，他不觉得这样与别人相处是错误的。

格林德沃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就放声大笑了起来：“哈哈，果然和阿不思说的一样。不过，肖恩，你可能理解错误了，我并没有任何左右你交友方式的想法。”

他把双手握在了一块：“我只是想告诉你一点，你肯定明白的一点，人多力量大啊，我的孩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将来要面对很多，非常多，所以，你需要党羽，需要一些你不必全身心投入但必要时可以借用的力量。”

党羽？这个词让肖恩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喜欢抱着别样的目的去主动接近别人，他更习惯和别人友好相处。

格林德沃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发展一个组织？能够被他所利用的组织？

可肖恩天然就不是那种当枭雄的料，他面对敌人时可以手段狠辣，但对于自己的同学，说实话，他做不到。

格林德沃的嘴角勾勒出了一个不羁的弧度，他似乎看出了肖恩的想法。

“哦，哦，多么善良的小伙啊，”他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变通，肖恩，不要忘记变通。你自己否定了一条路，那么，另外的一条路呢？比如你现在站在的这个路口。”

现在的路口？肖恩愣了一下，他一时没有理解对方的意思。

格林德沃没有打扰他的思考，反而把一支笔变成了一把剃刀，悠闲地修起了指甲。

这老头怎么跟邓布利多一模一样，喜欢玩谜语人那一套……肖恩暗自嘀咕着，他仰头思考着，却正好看到了办公室内挂着的一面旗帜。

那上面印着纽蒙迦德的校徽。

等会……肖恩的表情古怪了起来，格林德沃所说的另一条路，是纽蒙迦德？！

这老头的意思是，让自己在纽蒙迦德的学生中发展属于他的组织前身？

这……你可是那些学生的校长啊……

格林德沃吹了吹手指头，微笑着说道：“想明白了就好，另外，让我提醒你一下，党羽不等于炮灰，每个巫师都是珍贵的财产——危险的事可以交给危险的人来办嘛，在面对那些人的时候，我记得你向来都是果断狠辣的。”

危险的人……肖恩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亲手杀死的卡罗兄妹。

食死徒……格林德沃的意思是什么……

对方没有解释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办公室中央。

“我们来谈谈另一个话题好了——肖恩，你在霍格沃茨的那场演讲还算不错。”

“哦，也就一般吧……”肖恩耸耸肩，对方果然了解自己在霍格沃茨的一举一动，就是不知道是邓布利多还是某个内鬼告诉他的。

格林德沃摇了摇头：“我的不错仅仅是指你第一次煽动演讲的效果——事实上，你犯了太多错误了，也就是十几岁的孩子们正处于热血的年纪，我学校里的那群家伙又做得过分了一点。”

他背起双手，表情认真了起来：“若是换成成年巫师，你的演讲空洞又无力，他们只会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你。”

肖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知道自己问题不小，但现在看来，是很大了。

毕竟，格林德沃可是光靠一张嘴就能策反守卫的人，论煽动力，巫师界没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格林德沃突然就开启了上课模式：“肖恩，要想让你的语言更具说服力，那么你就要先了解一样东西——情绪。”

“人类的情绪如何产生，我将其分为了四个步骤，生理-认知-感受-行为。”

“让我们来举一个例子好了，比如，‘恐惧’的情绪。”

格林德沃掏出了魔杖，他的魔杖就像是从一棵树上随手扯下来的树枝，通体乌黑，歪歪扭扭，上面还有撕裂的痕迹与三个凸起的树杈。

肖恩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要做什么，格林德沃就用魔杖以极快地速度对准了他。

一道绿光擦着肖恩的脑袋击中了后方的墙体，那面墙爆炸了开来，碎石飞溅。

索命咒……肖恩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腹部微微收紧，难以自抑地喘息了起来，刚才，如果格林德沃有杀意，那么他将毫无反抗地成为一具尸体。

格林德沃优雅地收回了魔杖，他无视了肖恩的眼神，缓声说道：“比如这样——”

“刚刚，你喘息、心跳加速、腹部收紧，这就是生理上的本能反应，接下来，便是你对这件事的认知与解释，你在这个过程中有意识或者无意识地认识到了情况很危险，并因此感受到了恐惧。”

“第三步，感受，绿光和爆炸，典型的索命咒特征，你的大脑发出了对生理反应的感受，同时，你过去身体状态的记忆也被唤醒，你知道也见识过索命咒，所以你更知道它的恐怖。”

“最后，行为。你做出了恐惧的表情和动作，你或许要反击或许要逃跑，这将是你的行动之一。”

格林德沃重新坐回了椅子之上：“肖恩，要想煽动别人，首先就要明白情绪如何而来，你要剖析别人的情绪如何产生，他在产生情绪后的第一行为是什么——如果你能想明白这些，你就算入门了。”

想个屁呢……肖恩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现在的呼吸都还急促着呢。

格林德沃这老头的教学方式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在平静了一点之后，肖恩思考起了对方刚才所说的内容——虽然格林德沃的举例方式很粗暴，但他的解释非常到位。

格林德沃没有打扰他消化知识的过程，在等到肖恩抬起脑袋后，他才微笑着说道：“不要着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琢磨，虽然你才刚入门呢。”

肖恩苦笑了一声：“这入门方式太刺激了一点……”

“为了加深记忆嘛，”格林德沃的笑容和蔼可亲，“而且，我还可以顺便教你另外一些东西——如何欺骗以及如何分辨他人行为的真正动机……”

他挥了挥手，被炸碎的石墙重新恢复了原状。接着，他又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阿瓦达索命（avadakedavra）”

格林德沃的魔杖指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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