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展金融产业和数字产业。”
“哦。”
“你刚才的演讲,说得很好,创新是未来世界全球化竞争的唯一出路,其实在这方面,英国也走过不少弯路。”
“是吗?”
周不器对此很感兴趣,因为在他看来,紫微星跟谷歌、微软、甲骨文等科技巨头最大的差距,就是硬核技术上的创新能力不足。
米巴赫院长道:“二战结束后,英美都是战胜国,而且本国经济并没有被战争摧毁,发展得很好。只可惜,当时丘吉尔首相下台了,英国走上了一条跟美国完全不同的经济发展之路。”
“什么呢?”
“国有化。”
“啥?”
周不器觉得有点耳熟。
米巴赫院长的年纪很大,应该就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并且在政、商、学等领域都工作过,很有发言权,“当时,英国的保守党推崇……嗯,其实法国也是,也推行了国有化之路,想要学习苏联迅速地振兴国民经济,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当时,英国几乎把所有的大中型企业都进行国有化了。”
周不器问:“然后呢?后来怎么改了?”
米巴赫道:“因为日本的崛起,触动太大了。”
“啊?”
周不器没太理解。
米巴赫院长道:“在工业革命之后,英国一直都是世界上最具有创新能力的国家。哪怕后来美国崛起了,在创新领域,英国也丝毫不差。包括图灵机都是英国人发明出来的。可是,英国人发明了图灵机之后,很快就开始推行国有化了。这么伟大的创新产品,英国人就没能利用好,这才被美国人学了过去,才有了后来的半导体产业、计算机产业和互联网产业。这一切本应该都属于英国。”
周不器很礼貌地笑了笑。
英国人很傲慢很自大,瞧不起欧罗巴,更瞧不起美国,这位院长先生的论调显然有些过头。
米巴赫叹了口气,连连摇头说:“被美国人超过,这也就罢了,可是在六七十年代,英国的创新能力被日本都超过了,英国沦落到了世界第三,创新专利的数量已经不足当初的30%。”
周不器笑着说:“是啊,日本的半导体产业发展得太迅猛了,要不是美国的强制性政策,说不定行业格局就变了。日本倒了,也有利于英国的利益。”
米巴赫竟然承认了,“是,这是撒切尔首相的安排。当时,因为几十年国有化政策的影响,英国已经严重失去了创新能力,在计算机、半导体、生物制药、能源开采、机械制造都出现了全方位的落后。撒切尔夫人上台之后,就立志改革。”
周不器就笑不出来了,神色严肃,“想改回去,那可就难了。国有企业就意味着全民财富,卖高了没人买,卖低了又相当于损害了国民财富。这事可不好干。”
米巴赫道:“是啊,所以她是跟丘吉尔齐名的伟大首相。她以铁腕著称,号称铁娘子,顶住了压力,坚定地改革。只用了7年时间,英国就超过了日本,再度成为了第二大创新国,延续到了今天。”
“哦。”周不器全当听故事,这都不是重点,“院长先生,那在你看来,创新的核心到底是什么?真的是简单地源于国有和民营的区别?”
米巴赫沉默了一下,缓缓的道:“也是,也不是。创新是来自人的灵感,灵感则来自人的本性。归根结底,创新得符合最基本的人性。”
“什么是最基本的人性?”
“自私,利己主义。”
“嗯。”
周不器深以为然。
米巴赫道:“穷人想变富,就可以激发他的商业创新力;让濒死之人活下去,可以激发生物医药方面的创新;为了保家卫国,可以激发军事战备方面的创新。目标是追求区域性的知名度,可以激发出区域性的创新;目标是追求世界性的知名度、影响力或者商业能力,就可以激发世界级的创新。”
周不器觉得受到了启发,“所以想激励研发团队的创新力,要因材施教,要区别对待。分别去了解到各研发团队的需求,然后设定一个满足他们需求的结果。”
米巴赫院长笑了笑,“大概就是这样的逻辑,精细化管理。”
过去的科研团队,就是给钱、给期权。
简单粗暴。
可问题是,那些顶级的科学家们少说都是千万富翁,一个半导体专业本科毕业生,甚至就可以在硅谷比较容易地找到500万美元年薪的工作。
这些人不怎么缺钱。
可是,不缺钱,总有缺的吧?
有的人可能缺爱,就承诺帮他解决婚姻问题;有的人可能崇拜比尔·盖茨,就承诺项目成功后带他去见比尔·盖茨;有的人想要房子,有的人想要首都户口,有的人想帮父母解决养老问题……
有的人可能虚荣心很强,想要一个显赫的头衔,想当院士,以紫微星的实力这也都可以运作,国内的科学院院士当不上,可以当美国科学院的外籍院士。
周不器觉得有些道理,回头跟沈向阳、许亮杰他们讨论一下。创新能力强未必就是技术能力强,技术能力差未必创新能力也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