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赶海的人也有,但不太多。
半个多小时后,苏青湖提着桶,望着茫茫大海,人也开始茫然了。
这海……还挺难赶……
小姑娘赵畅也陷入了沉思,盯着苏青湖桶里一只瘦不拉几的蛏子和一只猫眼螺,良久,叹了口气。
“阿姨,”她才开口,眼角余光不知道瞄到了什么,拎着小桶就往右前方冲,一边冲,一边不忘回头叮嘱,“咱弃赛!你别着急,慢慢在海滩找着玩吧,等回去了,我的收获分你一半。”
赵畅瞬间跑远,苏青湖轻咳一声,看了一眼陈列和小栗团儿的方向,拎着桶,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寻找海货。
只是还没等她靠近,陈列就托抱着小栗团儿上了岸,往她这边走了会儿,忽然停住,把小栗团儿放下,自己蹲下,不知道摸索出来了个什么,递给了小人儿。
小栗团儿也是胆大,想也不想就接了过去,然后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陈列。
陈列一笑,大手包裹住他的小手,略用力一挤。
在小人儿好奇的目光中,个头不小的猫眼螺滋出来一圈水柱,感觉到猫眼螺肉在自己手里变小,小栗团儿表情变得奇异,生动演绎了什么叫“一言难尽又头皮发麻”。
“爸——爸,爸爸!”
小手挣扎,想要逃离这种感觉的小栗团儿,硬生生吓得拓宽了语言,最后喊出了叠字。
陈列笑着应了一声,松开儿子的小手,然后就见那只小手“嗖”地一下撤回去,已经完全缩回壳子里的猫眼螺掉落在沙滩上。
小栗团儿站在沙滩上,盯着猫眼螺,好一会儿,才仰头看陈列。
眼里明晃晃的问题——这只猫眼螺怎么了?
陈列笑看着他,像是看不懂他的意思,没有一点儿要解释的样子。
小人儿急了,细细软软的手指指着猫眼螺,“爸爸。”
陈列也不着急解释,而是举目看了看,牵着小栗团儿往一处走,从沙子里抠出来一只猫眼螺后,以让小人儿看得清楚的角度,挤了一下猫眼螺。
小栗团儿扒着陈列的胳膊,看着猫眼螺缩回壳里,震惊了。
苏青湖走过来就瞧见儿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揉揉他脑袋,摇摇头,“早知道,妈妈就给你逮只蜗牛了。”
“妈妈。”听到苏青湖的声音,小栗团儿松开扒拉在陈列胳膊上的小手,改为抱苏青湖大腿。
他一只手轻轻软软地抓住苏青湖裤腿,一手指着缩回壳里的猫眼螺,想了想,又仰着脑袋看已经站起来的陈列,“爸爸。”
意思是叫他给苏青湖也看个稀罕。
陈列在苏青湖含笑的眼里,带着母子俩一起去找猫眼螺,找到后,当着小栗团儿的面,给苏青湖看了一回猫眼螺回缩的过程。
“猫—眼—螺。”苏青湖一字一顿,教小栗团儿认东西。
小栗团儿还不会说三个字,但是这样分开念,几遍之后,他在苏青湖竖起大拇指时,龇着小奶牙笑了。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对的、好的、表扬的意思。
苏青湖也没继续教他什么,而是简单讲述了一遍猫眼螺是怎么回缩到壳里的。
重在说,而非一定要孩子搞清楚。
小栗团儿眨巴眨巴眼,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等到自己猛然视线拔高,才知道又被爸爸抱起来了。
他趁着这高度往远处看,终于小手一指,朝着远处喊了一声:“哥哥。”
陈列顺着看过去,再转过来看苏青湖,询问道:“咱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