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二蛋寄来的没错,信纸上的内容是二蛋写的也没错,但是在这些“没错”中,有个不属于孩童笔迹的东西异军突起,简直闪瞎人眼。
陈列唇抿成一线,摁着那张纸好一会儿,才深吸了口气拿起来。
纸上,是他。
具体点说,是上衣卷起一部分,露出腹部和腰部线条。
下/身……穿得不够严肃……
平角裤腰边高出外面套的长裤约莫……四五毫米……
乍一看,似乎没问题,仔细看,也没有多出格,可越看越觉得不好说,不好说到陈列甚至想确认一下此时此刻自己身上的衣服有没有穿好,还想拉拉拽拽……
这也就是不正经词汇匮乏的陈列了,如果让苏青湖来讲,这个“不好说”,她直接就能给他一个准确无误地形容词!
色气!
不仅仅是色气,还有男人那种呼之欲出的强大性张力……
陈列看着画里面穿得不太严谨的自己,闭了闭眼,再睁开,狠狠抹了把脸。
跟她有限的相处中,他并没有这样……穿得不尊重女同志过!
就很……
她完全是凭空想象!
怪他!
陈列狠狠呼吸了一下,望着雪白的房顶,告诫自己下次回去一定跟她好好谈谈,告诉她怎么写信!
苏青湖并不知道陈列已经收到了信,还被自己那幅看似正经却悄摸摸燃烧着熊熊男性魅力的画搅得开始反思自己平时着装是否有不妥。
她现在正跟站在卧室门口的二蛋遥遥对视。
“妈,你有没有拿我的东西呀?!”二蛋努力微笑,“就是我抽屉里的那些东西。”
“啊?”苏青湖无辜脸,“你抽屉里什么东西?”
二蛋乖巧非常,“我的彩色小泥人和画书弹珠。”
“哦,你说这个啊。”苏青湖点点头,随意道,“我拿的。”
“那您能还我吗?”二蛋尽量让自己笑的善良,“如果今天不能还我,明天还我也可以。”
苏青湖摊摊手,“那不能了,我已经寄出去送给别人了。”
表情动作气人到了极点。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二蛋嗷一嗓子,直接冲到苏青湖跟前,仰着小脸,扯着嗓子叫,“你想要拿我的东西,应该先问我愿不愿意。我要是愿意,再给你,你不知道吗?”
“啊?难道不是拿了就拿了?为什么要先问问你啊?”苏青湖跟他遥遥相望,“在这个家里,还有我不能拿的东西吗?你都可以不经过允许拿我的东西啊……”
“可是!可是!可是你说过要尊重我们,不动我们的东西,也不随便进我们的房间!”二蛋气得眼都红了,“你说话不算话!食言而肥!你等着吧,再这样下去,你就会变成胖子!”
他就说,那些东西昨天晚上看的时候还有,今天出门前拿私藏的零花钱的时候也还有,就出了一趟门就不见了。
他还想是不是家里来小偷了,可家里值钱的东西和他的存折都好好放着,还剩的三毛钱也在。
总不能小偷来,就偷他的彩色小泥人和画书吧?
虽然他觉得这些都很珍贵,可是小偷不知道!
想来想去,就只剩新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