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新一?18师团的师团长?”
廖铭禹惊讶道,本以为被那家伙趁乱跑掉,没想到龙文章真把这条大鱼给捞着了。
“是啊参座,一个鬼子中将啊。”龙文章腆着脸笑了笑,立马趁热打铁地朝门外吆喝道:“那个谁,把人给我带进来!”
不消片刻,五花大绑的田中新一就被士兵押了进来,此刻他已经庆幸清醒过来了,不过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师团长眼下却像个鹌鹑一样耷拉着脑袋毫无斗志,就如同行尸走肉般任人宰割。
“参座,就是这老小子了。”
龙文章积极向廖铭禹介绍,说完还不忘抬起手一巴掌呼到了田中的脑袋上。
失魂落魄的田中也只是抬起头看了看面前这几人,随即又把脑袋垂了下去,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反应。
廖铭禹背着手,用日语向他问道:“あなたは田中新一です?”
没想到还有人会说日语,田中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面前这位应该就是这支华夏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了吧。
见田中默然不语,廖铭禹也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
战前从情报上多少也了解到,这个18师团长可是以脾气暴躁和好战而闻名,不过现在嘛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倒是让人有些意外。
“哇塔西哇18师团师团长,这么说…阁下就是他们的指挥官了吧?作为对手虽然我输了,但我们不应该得到这样的待遇。”
整理了一下情绪,田中新一终于开口讲话,他努力使自己表现得平静,即使战败也不想在对手面前丢脸。
“哦?不知道田中君有什么要求呢?”廖铭禹觉得有些好玩,耐着性子和他唠起了嗑。
田中毫不讳言,继续讲道:“作为军人,即使是战败了也应该获得理解和尊重,我希望阁下能遵循国际公约,理性人道的对待我和我的士兵。”
廖铭禹被他的话给逗笑了,这孙子刚刚还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现在居然开始讲道理和条件,还真是城墙头上拉屎,不要脸不要命。
“你们日本不是没签日内瓦公约吗?”
“但我们大日本帝国加入了巴黎非战公约的啊,理应受到国际法保护。”
田中新一还真据理力争,殊不知他的行为在廖铭禹眼里就是个笑话,还巴黎公约,现在遵守的有几个?其中小日本就是最不守规矩的国家。
不过这家伙倒也有趣,他在日本国内可以算个名人,因为积极推动对英美开战、殴打上司、辱骂首相、瞎指挥而名震一时。
最扯的是,这老小子当年担任陆军参谋本部第一部少将部长时,不满隔壁的武藤章中将到处散布不能与英美开战的消极言论,两人在陆军参谋本部办公室大吵一架。
脾气暴躁的田中新一吵不过武藤章,干脆用拳脚说话。于是一个陆军中将和一个陆军少将在日本参谋本部的办公室里打做一团。
有鉴于田中新一发扬了日军一贯以下犯上的传统,这次事件不但没有被追究责任,还在不久后晋升陆军中将。
后面在一些作战事宜上与时任内阁总理的东条英机产生了分歧,这家伙不由分说地跑到东条英机的办公室理论,还出言不逊大骂后者“八嘎”
这样的结果就是被卫兵无情地叉了出去,还关了他十五天禁闭,最后东瓜条直接给他扔到缅甸战场上当18师团的师团长,眼不见心不烦。
原历史中,到了缅甸他也没消停,不顾上司命令一通瞎操作,最后同样败在了驻印军的装甲部队面前。
后来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审判日军战犯时,原本田中新一是榜上有名的,英国和美国人考虑到他在缅甸战场存心打败仗的“功绩”最终没有追究其战争罪行。
就是这么一个鲁莽暴躁、情商又低得有些过分的日军高级军官,却能在二战结束后逃脱了东京审判,最后活到八十多岁才离世,不得不让人欷歔。
不过这次他遇到了廖铭禹,注定不会再有那般傲人的运气,只是不明就以的田中还不知道正一步一步掉入前者为他准备的绝望陷阱里。
“来呀,给田中师团长松绑。”
“参座?这……”
一听要给他松绑,龙文章等人都傻眼了。
“没事,给他松绑,一个五十几岁老头子还怕他吃了我不成?”廖铭禹满不在乎,挥手讲道。
本来只是嘴硬几句,没成想对方这么好讲话,真的给自己松绑不说还以礼相待,这下倒把田中新一给弄不会了。
“呵呵,我手下都是些粗鄙之人,田中君莫要见怪。”廖铭禹笑眯眯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敌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多日不见的好友。
“嗦嘎,你的士兵确实太粗鲁,简直就跟野兽一样!”田中扭了扭酸疼的手腕,说完还不忘瞪了龙文章一眼。
虽然听不懂但那个眼神龙文章还是明白的,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要不是碍于参座的命令,他早抡起枪托给这个混蛋来一段华夏式问候了。
“阁下还是很讲道理,不过我和我的士兵阁下准备怎么处理呢?”田中随即问道。
见廖铭禹他们如此客气也不再畏畏缩缩,语气中带着一丝傲慢,已然是一副反客为主的样子。
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么热情,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全当这个华夏人畏惧大日本帝国不敢拿他怎么样吧。
“当然不会太过苛刻,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如田中君现在随我过去瞧瞧?”
“哟西,一库索!”
廖铭禹继续保持微笑,这狗日的小鬼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不过也好,现在越放松待会摔得就越惨。
……
“参座,我就不明白了,您干嘛对那老小子这么客气,这不像您的性格啊?”
去往工兵团驻地的路上,龙文章提出了疑问,廖铭禹今天的行为太奇怪了。
“待在林子里不好受吧?”
看着龙文章胡子拉碴明显消瘦不少的面庞,廖铭禹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这么一句。
“参座明鉴,我那一团的兄弟眼睛都饿扣了,这还不算最难受的,关键那林子里无数蚊虫毒蛇才是最要命的,唉……”
说道这个龙文章就是一肚子苦涩,立马带着哭腔开始诉苦。
一团拢共就带了三天的干粮,情况所逼他们从第二天开始就把进食量从一天三顿减少到一天一顿,但还是把战士们饿到不行,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吃山上的芭蕉野果。
为数不多的口粮匀了又匀,那些半生不熟的芭蕉吃光了就啃芭蕉树的树心,就这么才坚持了一个礼拜,不过一团战士们仍然因为各种原因而造成了许多非战斗减员。
时间要是再往后拖两天,龙文章也不得不面临退兵的窘境,好在最终还是歼灭了18师团,所受的一切苦难都值了。
“一会有出好戏上演,到时可别惊掉下巴。”廖铭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冰冷的目光望向了前面田中新一所在的卡车上。
“啊?好戏?”
见廖铭禹笑而不语,龙文章却很是好奇,不过参座没有说明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耐着性子等到了之后再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