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书生活规律,排除杂念干扰之后很快入睡。
等他呼吸均匀下来之后,边的人睁开眼睛。
纪风眠的意识从黑暗中浮出水面之时,还未完全清醒,就感觉到自相贴处传来温暖的感觉。
随后便是耳朵捕捉到的清浅且规律的呼吸,是姜南书?
纪风眠整个人都僵硬。
一时之间竟不道今夕何夕。
很快,眼睛适应黑暗,眼前是狭窄的房间。原来是在疗养院,而不是他们曾经短暂同住过的公寓。
茫然过之后,涌心头的又是愤怒和不所措。
这小王八蛋!果然还是对姜南书心怀不轨,连晕倒都治不他吗?
纪风眠脑子里想得很多,却一动不敢动。
姜南书睡眠浅,还长期失眠,一旦吵醒就是彻夜难眠。
两人同床而眠的时间其实很少,除热烈交缠之后着实累得过分,姜南书都是独自一人睡的。
在姜南书离开后的那些年,短暂的同床记忆,是纪风眠午夜梦回之时,总是不自觉反复回味的部分。
没想到,重生回来,提前两年和姜南书重逢,却有如此大的改变。
这个时候的姜南书,心防似乎不像两年后那么重,虽然相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但偶尔还是能看出些少年脾气的。
比如……
他还撒娇?
或许是白天的刺激太过强烈,纪风眠想起姜南书的那句话。
“哥哥,我不包饺子,你可以教我吗?”
可是,姜南书明明的,童年的那几年,他都是在自己家过年,除夕一起包饺子。
他的手艺是『奶』『奶』手把手教的,包得比自己要好多。
复杂的滋味涌心头,因为见到姜南书柔软的一面而高兴,又因为这一面不是为自己展『露』而……嫉妒。
明明道另一个人格也是自己,七岁的自己,可成年纪风眠还是极为幼稚地嫉妒。
甚至在嫉妒情绪的驱使下,已经成年许久的纪风眠做出极为幼稚的攀比行动。
他坐起来,侧看睡在旁边的姜南书。
在月光的映衬下,他的皮肤显莹润,睫『毛』密且长,却不翘,细密地落下一片阴影。
纪风眠看得出神,违背大脑的控制,慢慢的低头。
我可以碰触他,你不行……
他仿佛被塞壬『迷』『惑』的水手,完全不自己在干什么。
恍惚中,纪风眠甚至觉得自己看到呼出的气拂过姜南书脸的汗『毛』,距离太近。
就一下。
他不现的。
唇落下之时,他还是胆怯,微微一偏头,落在姜南书的丝。
够。
姜南书依旧还在沉睡中,纪风眠意识到,他不像多年后那样容易醒,整夜失眠到几乎神经衰弱的地步。
他抬手用手背碰碰姜南书的脸颊,极度克制,甚至不敢用手心,生怕那点滚烫的温度惊醒姜南书。
他连呼吸都是轻的,然而高中生的,反应出乎意料地热烈。
纪风眠只想静静享受此刻的时光,某个部位却不听指挥地蠢蠢欲动,夹杂着原始的本能侵蚀他的大脑。
他手指抖一下,用力闭闭眼睛,心中暗骂一句。
禽兽。
但是,比钻石坚硬的男高中生的,并不因为一句咒骂冷静下来,反而愈兴奋。
姜南书似乎也感受到异常。
他动一下。
纪风眠整个人都僵住,生怕他醒过来。
好在,姜南书只是翻个。
不!一点都不好。
姜南书翻的时候,手自然也换个位置,往前一搭,正好搭在侧半躺的纪风眠精神百倍的位置。
他浑然不觉,手指下意识蜷缩,用力握一下。
轰——
精神百倍的位置要炸,如火山喷般裹挟着岩浆将纪风眠的理智侵蚀殆尽。
疗养院的晚很安静,房间内加安静,安静到呼吸都清晰可闻。
在这一片寂静中,他仿佛能听到血管中『液』疯狂涌动地音。那些汹涌的血『液』,向着一处冲锋陷阵,大脑刹那间供血不足,理智燃烧殆尽。
那些埋藏在深处的记忆,在这个不恰的时机被激烈奔涌的情绪翻出来。
姜南书的皮肤白且偏薄,容易泛红。他的背生得好看,红『色』的印记在时,如雪地落梅般,只需见过一次。
就能永远刻在心底。
在这里……
纪风眠抬手,忽然听到脑中传来一怒吼。
【混蛋你想对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做什么!】
“……”
理智刹那间回归,耳边血管疯狂的涌动消失,纪风眠抹把脸,克制又用力地呼吸两口,这才压抑住不该有的情绪,下床。
他轻轻门,走到客厅的窗户旁,拉开一条缝。
寒风挤进来,冰冷得如同一把刀,直直刺入天灵盖。
纪风眠冷静下来,另一个人格,似乎也只是惊醒瞬间,却也足够他恢复理智。
好在,这只是另一个人格的本能,只要他控制住,白天的他便不有相的记忆。
七岁的纪风眠忽然醒来,又让他看到些白天的记忆片段。
姜南书要求他转到理科班,理由是b大。这的确是个问题,转到理科班也是最适合的处理方法。
纪风眠却始终觉得,不能离开姜南书。
这两年究竟生什么事情,他并不道,也不道为何姜南书就读b大法学系。
即使是有范平的事,也不合理。
为报复,放弃理想读法学系,那不是姜南书做出来的事情。他足够理智,清楚自己想要走的路是什么样的,绝对不因为简单的报复二字放弃理想。
范平那事,本就有很多漏洞在,违背本人意愿,未成年,各个方面都可以让那份合同变得无效。
之后,肯定还生什么事情,同范平这事共同作用,才导致姜南书放弃考古读法学。
想到这里,纪风眠看眼时间,不到一点钟,还不是李律师睡觉的时候。
他条信息:【李叔叔,新年好,睡吗】
几分钟后,李律师的电话打过来。
“吧,什么事?”
“李叔叔,我想麻烦你帮我安排手术。”
***
三天之后。
晚八点,机场。
姜南书捏着登机牌,“那我先回?”
来安平的时候,两人约定好,一起回醴州市。然而,现在却只有他手里拿着登机牌。
纪风眠手里拿着他行李箱,轻轻推过,“嗯,我……回国后就回醴州的。”
他手指微微用力,可以得是粗暴地把行李箱扯过来,“好,再见。”
姜南书的语气没有什么波动,他心底却道,自己有些生气。
或者,是一种类似赌气的情绪。
纪风眠他要出国一趟,找他的妈妈,所以让姜南书先回醴州,自己过段时间在回。
合情合理的理由,作为朋友,姜南书没有阻止的理由。
他都道,可就是心底憋着一口气。
原因很简单,纪风眠对于出国的理由,一直避之不谈。
相似的一幕。
初也是如此,纪风眠出国找他妈妈,不久后便再没有消息。
即使道这样的联想过于荒谬,姜南书还是心神不宁,他担心纪风眠再次消失不见……
或许,换个方式,可以问出些什么,还可以加强纪风眠某方面的抵抗力。
这个理由,很快服自己。
姜南书的脚步,停下来。
他回头,几步走回,轻一句,“你你要请一个多月的假,我有点担心你学习进度跟不,毕竟,我们好到大学也要同学的。”
停几秒,姜南书又带着些遗憾叹口气,“看来,只有我重视这件事。”
纪风眠整个人都僵住,手足无措起来。他不想告诉姜南书手术的事情,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影响他的学习。
为轻描淡写的把这事情揭过,他刻意给姜南书选晚的航班。
如今,或许已经适应现在的状况,纪风眠可以在意志非常强烈的时候,在晚直接越过七岁的人格抢到的控制权。
姜南书等片刻,依旧没有回答,压抑在心底的怒火猛地爆。
只是他『性』格内敛,即便生气也不显现出分毫。
他唯一的动作,便是转就走。
纪风眠给他买的头等舱,安检通道排队的人寥寥无几。
眼见着就要轮到姜南书,纪风眠却还是站在原地,手脚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