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去请夫人来。”
温眉懒得看温荣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冷声吩咐道。
“啊!”温荣忽然一把扯起六角葫芦纹寿喜纹桌上的官绿色桌布,一桌子的茶碗全部被带到地上,噼里啪啦炸得热闹。
温眉觉得,做人呐就是不能太善良,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从前自己是太尿性了,才会容得王氏母女对她撒野,若是到了现在她还傻不拉叽的也别活了!
温荣敢不敬尊卑对她放肆,也不过是仗着如今王氏掌家罢了,她倒是要看看王氏怎么说话。
没等兰心跑出去,王氏已经闻讯而来。
“好好的吵吵什么呢?”
她抱怨着进了屋,这才看见一地狼藉,不由惊讶的望向温眉:“你妹妹做了什么,你要发这么大的火?!你知不知道这一套官窑粉彩茶具要值十五两银子!”
她正和厨房的管事婆子对账本呢,因银子上有出入,那婆子却嘴滑狡辩,又听到这边闹起来,她这才紧赶慢赶过来,此时哪儿有什么好脾气。
“小问题,太太也莫恼,左右不过是十五两银子子,二小姐两个月的月例便能补上。”温眉眼睛也不眨,对盈梦道,“等会儿去前院给周管事报备一声,就说二小姐发脾气摔碎了一套茶具,就拿她两个月的月例补上便是。”
屋子里噤若寒蝉,温荣尖叫着张牙舞爪朝温眉扑过去。
温眉过来时把眉令院的大小丫鬟婆子几乎都带了过来,里里外外站了十一个人,两个粗使婆子立刻上前去抓住温荣的手臂,将她架了起来。
“松开!刁奴!”温荣毫无形象的蹬着腿,见挣脱不开,张嘴便一口唾沫吐在婆子脸上,两个婆子也怒了,随便抹了一把脸,一双做惯了粗活的手像钳子似的紧紧攥住温荣的手臂。
温荣疼的小脸儿都白了,求助的望着王氏。
王氏捂着胸口,娇柔的伏在冯妈妈的背上,指着温眉说不出话。
“太太若是不行了,还请掐着人中说话,这事儿总得解决了才行,等事情了了,在请郎中也不迟。”
温眉不肯给她们一丝侥幸的机会,一双眸子炯炯有神的盯着王氏。
“大小姐的意思,今儿这件事情也不能善了了?”这主子装柔弱,做走狗的却不能不出头说话,冯妈妈眼睛瞪得大大的。
温眉就喜欢她们一副恨的牙痒痒,又干不掉她的样子,不由轻快的笑起来,“善了?冯妈妈莫非糊涂了,我做嫡长姐的,不过是履行管教妹妹的职责,你这话就有些挑拨离间了。”
“你凭什么管我!我有娘亲和爹爹,还有祖母祖父和外祖父外祖母,你算什么东西!”温荣觉得自己抓住了温眉的话头,那气焰立刻蹿了起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桂妈妈,把她押到小佛堂跪下,她什么时候乖顺了,什么时候起来。”温眉也懒得和这个没脑子的多费口舌,直接吩咐提着温荣的两个婆子。
王氏立刻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大喘着气问温眉:“荣儿哪里说错了,她是有长辈的人,凭什么让你来指手画脚,你这明明就是不安好心!”
说着呵斥桂妈妈两人,“我才是这温府内院的当家主母,你碰她试试,她是正儿八经的主子,岂由你们这群腌臜随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