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眉在想,如果母亲还在,她的境遇会不会有所不同。
如果母亲还在,她是不是就不用望着大表姐和舅母,露出艳羡的神色。
如果母亲还在,她会不会也如大表姐一样,天真烂漫,过的无忧无虑。
她不是第一次想母亲。
风一吹,念头一转,留在记忆深处的那道身影浮现在眼前,呵!又到了吃桂花糕的时候。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若是还在明月庵,他会不会如从前那样,偷偷给她买了桂花糕塞给她,“给你,鼻涕虫吃了桂花糕就不是鼻涕虫了。”
他是在嘲笑她夜里偷偷哭吧?
连关心人都这么笨拙,他离开的这些年,过的还好吗?温眉忍不住无声笑了起来,他一个男子,孩童时能留在庵堂,总不能长成大人了还留在庵堂吧。
温眉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已经八年了,他这样的滑头,怎么可能会过的不好,若是不好,想必也会回去吧,在庵堂做个樵夫,难道能少了他一口饭吃?
温眉撇开心头的杂念,有些困倦的合了眼。
而此时还挑着风油的章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屋里重新亮了起来,徐时卿还捏这笔在看明日要呈给圣上的奏疏。
“阿嚏——”
正提着灯笼罩子的章成心里万马奔腾,漆黑中,主仆两面面相觑。
“还不去点灯!”徐时卿一脚踹了过去,章成闪身躲过,苦着一张脸,摸黑取了火折子来,却嘀咕着:“打喷嚏不挑时间,相爷也真是的。”
徐时卿用手帕擦了手,丢在一边,捏了捏发酸的眼眶,耳朵也跟着烫了起来,这谁在骂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