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听先生出题,这样的问题更让人难以回答。
沈玉楼唇角的笑意渐渐收敛,捏着白瓷酒盏神色恍惚。
“她没有什么特别好,就是刚好喜欢了,就像是每每收卷抬头,看见的那抹白月光一样。”
九月初八,秋日宴的前一天,徐氏忽然来了眉令院。
温眉很是惊讶,“祖母,外面吹着风呢,您怎么来了。”
徐氏和蔼的笑,就谢莲姑的手坐了下来,“左右无事,秋高气爽的出来走走,顺便过来看看你。”
温眉让兰心沏了一壶菊花茶进来,“秋天干燥,祖母用些菊花茶是极好的。”
“嗯,你有心了。”
徐氏抿了一口茶,问了两句秋日宴的衣裳首饰准备妥当没有,有没有缺的少的之类的,这才笑眯眯的问她:“听说你拿了库房钥匙,打算清点你母亲的那些嫁妆了?”
这可算是说到了正题上了。
温眉的视线从徐氏头上插着的两根福禄寿喜的赤金簪子上收了回来,想当初她刚来京时也不过戴了两支银簪子,如今也开始摆谱了。
不过也是,毕竟王氏屋里的老妈子都戴金簪呢,祖母作为家里地位最高的长辈,怎么能在这种事情上失了脸面啊。
她有心想要恶心恶心祖母,忽然问莲姑:“莲姑你看,祖母这根金簪子是不是和太太屋里冯妈妈的一样啊?”
莲姑听了,果真很认真的打量起来祖母头上的簪子来,摇了摇头:“我没有仔细看过冯妈妈的簪子,不过老太太的这对簪子是大老爷在京都给老太太打的,应该…不会是一样吧。”
尽管如此,徐氏的面色还是沉了下来。
“一个下人,也能戴金首饰了?”
她极力的压制住心里的怒火,可不停抖动的挂满褶子的脸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祖母是有所不知,这位冯妈妈可是不同,祖母没来之前,她可是家里的长辈呢,太太也说了,她是王家过来的,体面自是不同。”
徐氏的手晃得茶杯脆响,“太太惦记娘家,巴不得咱们温家的姑娘都改姓王。”
说完这话,又觉得在晚辈面前说这话不妥,她神色不虞的咳了两声,“我过来也是想和你说一声,这女人嫁了人,也是要依仗娘家的,有些事能睁只眼闭只眼,就别太较真了,否则家宅不宁,谁也得不了好处去。”
等送走了徐氏,温眉站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儿风。
为什么她们总能用冠冕堂皇的理由让她委曲求全,这难道就是内宅的权衡之术吗?
温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没有意思,日复一日的争斗,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小日子呢?
穿漂亮的衣裳,住在遮风挡雨的屋子里,和丈夫相敬如宾,和儿女喜乐融融,四季美食相伴,日子有滋有味,那才能叫活着吧。
这样的念头出现,温眉自己都吓了一跳。
难道这就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吗?
她在院子里站了很久,这才转身回了屋。
九月九的春日宴,温眉还没有起床,却听说温长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