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若是出了事,她出嫁的事儿谁来帮忙办?自己剩下那三千两嫁妆又从哪儿来?
她急的一刻不停回了府,却被老太太的人直接送回了自己的云水居。
这会儿带到海棠苑,姐妹两个立刻扑上去抱住王氏。
温汝德神情微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问温荣:“荣姐儿,昨夜是你陪着你母亲去的小库房,当时怎么回事,你来说。”
温荣何曾见过这阵仗啊,心里又惊又怕,她下意识的看向母亲。
王氏微微的摇头,示意她什么也别说。
女儿什么也不知道,若是贸贸然说出不该说的话,反而更是摘不出来了。
温荣咬着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娘亲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
王氏听着,心下稍安。
温汝德昨夜醉酒,今儿早起脑袋要炸开似的,此时听着温荣的大喊大叫,不由更是头疼。
这是他温汝德的女儿吗?这哪里是他的女儿,这是王家教出来的忤逆玩意儿吧!
“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张牙舞爪,大吼大叫,没有半分闺阁女儿家的娴静,这到底是我教你的,还是你母亲教你的!”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后牙槽说的,听着那语气,王氏母女三人俱是一愣。
“爹爹!”温云有些委屈的喊着,泪水就落了下来。
温汝德微微侧脸,不如看温云的那张脸。
不管是温眉多不理解自己,不管是温荣多不知礼数,也比这个自己从小疼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更知道分寸。
她做了些什么,温汝德不想再提,可心里却早已经失望透顶,此时再看见她去从前那样朝他撒娇求饶,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徐氏这时候终于开了口:“你在这个家做了多年的主母,不是不晓规矩之人,如今行事却越发荒唐,连带着两个闺阁小姐都养歪了。”
她叹了一口气,“你总是怪别人,可你看看眉姐儿,她娘早早的就去了,可她却是家里姑娘家最出挑的,她怎么没有学着你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闹腾?”
王氏哑然,浑身没劲儿的靠在女儿背上。
“你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德行有失之人,上苍怎么会赐予你孩子。”
一句话,重重刺在王氏的心口上,疼的她眼泪都冒了出来。
多年无子,到底还是她的心病。
徐氏看了一眼长子,见他微微颔首,这才继续道:“我已经给大爷相看了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再几日就能进府,到时候抬了贵妾,也能帮着家里操持庶务。”
王氏垂着头,罔若未闻。
她在等,在等丈夫的话,在等他为自己说两句话…不,就算是一句也好!
可没有,自始至终都没有。
他如一个局外人,默认了老太太的安排,王氏的心渐渐下沉。
外面响起丫鬟的声音:“大小姐过来了。”
温眉进了厅堂,温汝德便问:“可清点出来了?”
“是少了几箱,有一箱玉石宝器,几套外祖家传下来的首饰,一箱被打碎了的珍玩瓷器。”
田氏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鄙夷的看看王氏一眼。
好歹也是官家小姐,竟然真的干得出这种事来,真是丢人!
王氏如被雷击,抬头盯着温眉。
是她!原来是她,真的是她!
王氏忽然拔高声音喊道:“我没有,我没有碰过你的东西,你倒打一耙,你就是心里记恨我!”
她如困兽般暴躁,温眉却一言不发,神色真诚的望着父亲和徐氏。
徐氏眸光微闪,神色复杂。
温汝德点点头,“你把登记造册了的东西都整理一下,太太若是拿不出来赔你,你就去她的嫁妆里挑。”
温眉点头,迟疑道:“别的倒还好,就是那几套传家的首饰,只怕是难找回了。”
一般人拿到这种珍贵首饰,都不敢留在身边,多半会拿去当了换银子,或者把金饰熔了造新的,拿回来的可能性很小。
温汝德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王氏:“东西你拿不出来,就照着那些东西,从你的东西里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