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明时分,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咔嚓断裂的声音。
是一颗银杏树的树枝被积雪压断了。
温眉醒来的时候听说这事儿,这才想起连日大雪,只怕家里几个院子都需要扫雪了,否则若是被大雪压塌了,可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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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儿觉得那温家大小姐不好相处。”
吴崇华苦着脸坐在吴夫人身旁,低声抱怨。
吴太太抬眼看了儿子一眼,“怎么不好相处了?”
“总是冷着一张脸,瞧着像是谁招惹了她。”
吴太太一听,不由大笑,“人家生的就是冷艳了些,可那眉眼,你还看过那般标致的吗?这姑娘身段儿也好,不胖不瘦,该有的地方都有,以后好生养。”
反应过来母亲说的什么,吴崇华顿时一张脸涨的通红。
“母亲胡说什么呢!”
脑子里却浮现出温眉那张睥睨众生的模样,还有她婀娜的身姿,顿时觉得心里像是被烧了一把火,从耳根子直往上冒。
“生的是好看,可没有秀妹妹好。”
吴太太瞪了他一眼,“你再拿个通房出来说事儿,我明儿就把她打发了出去。”
吴崇华顿时哑了声,不敢再说什么。
“若不是秀姨娘有孕,你爹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行了,你要想护着秀姨娘,这事儿就别再说了,如今两边快下定了,咱们也好敢在年前把新人迎进门,这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
什么娶个媳妇好过年,这分明就是想借着温眉来成全那劳什子秀姨娘!
徐时卿面如墨盘,探子死死的垂着头,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他简直要被气炸了,正巧沈玉楼提了酒过来找他。
“尚德这是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两个人自从那日打了一架,倒是关系亲近起来。
沈玉堂如今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反而爱上了饮酒,没事小酌两杯,快活塞神仙!
徐时卿也正心烦,提了酒就灌了两口,这才长出一口气,“你说你这个表妹脑子是不是不好使?”
说罢又觉得这样说不对,不够精确,他改口道:“不对,是你这个姑父,他是怎么金榜题名,入朝为官的,连最基本的觉察都没有,难道他嫁女儿就不用多考察一下吗?他以为这是市场上卖菜吗?”
沈玉堂一愣,看样子今日来的不巧,“原来真是有人招惹你了?”
他也不喝酒了,忽然自嘲的笑了笑,“说起来,若是你没有成过亲,以你对眉娘的痴心,我倒是更放心她嫁给你。”
“他又不是你姑娘,什么叫你放心,犯得着你放心吗?”
徐时卿一反常态的白了沈玉堂一眼。
“再说了,我成亲了不代表我就不干净了,至少……”
“你都有儿子了,你还干净呢?你让别人代替你生的?”
徐时卿差点脱口而出说本来就是,可旋即又觉得难以启齿,冷哼一声,心里气闷。
这丫头入籍是恨上他了,只怕一想到自己,那牙都得咬碎了。
徐时卿不由后悔自己那日太孟浪,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