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基对儿子的执拗很不满意。
他冷冷的看着从出生就没有见过的儿子,神色莫名。
“你好好的留下来,她就不会有事。”
徐时卿深吸一口气,从嗓子眼儿里轻轻的哼了一声。
“我没多少年可以活了,你一定要和我这样说话?”
耶律基说着,有些疲惫的靠在了鎏金龙头的宝座上,御书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好了,你去见她吧,不过你不要妄想把她带走。”
徐时卿的眼底终于有了些许光亮,他在等着这个肆意拿捏他人生死的君父说话。
耶律基睁开眼,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儿子一眼,“我见过那女子,生的的确很美,若是你乖乖的完成册封太子礼,让欢燕做你的太子妃,以后纳她做个侧妃,也不是不可以。”
徐时卿面色一滞,刚才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耶律基以为他这是默认了,表情微微放松下来,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下午时分,有人来把屋子打扫了一番,临近夜里,晚膳送了过来。
宫娥介绍说这是大辽的特色,黑胡椒炙羊排,还有个红红绿绿的汤,温眉饿得不行了,囫囵几口扒拉完了饭,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羊肉的味道是真的很不错。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见到徐时卿。
要让她相信这是她吃了晚膳就魂归故里了,她觉得还真实些,可一切都是真的,徐时卿站在她面前,张开手臂叫着眉眉时,她这才如梦初醒,眼眶一热,扑了过去。
抱住怀里的人,那种不安稳的感觉这才渐渐的平定下来。
徐时卿已经几天几夜没有休息过了,身上又汗又臭,可温眉却舍不得撒手,她现在真的是后怕,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察觉到衣襟处的湿润,徐时卿的心口一紧,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
这丫头,怕是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吓坏了。
不管她在外面如何的张牙舞爪,在他这儿,都是小鸟依人,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罢了。
温眉被掳走之后,第一次哭,在心上人的怀里,肆无忌惮的敞开喉咙大哭,她喜欢被他安抚的感觉,如鱼归大海般的安心。
等到温眉止住哭声,徐时卿这才笑着低头,轻轻地给她擦眼泪,“别怕,以后不会分开了。”
温眉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可是她愿意去相信,他说到就会做到的。
就像父亲出事的那次,他说他会想办法,她就等到了父亲回来。
这一次,她还是选择相信。
徐时卿看着眼前的屋子,一股无明业火就腾的窜起来。
“明日,我带你换个地方住。”
温眉憨笑着点头,她在意的不是在哪儿住,而是那句“我带着你”,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自己就不会受委屈。
从前让她笃信的那个人是沈玉楼,如今变成了徐时卿,她的夫君。
少有见她乖顺的样子,徐时卿的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扬声吩咐:“今夜本宫在此休息,打水,本宫要洗漱。”
本宫?温眉愣住,旋即反应过来,在大辽,她的夫君是太子,大辽皇帝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