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母亲面色难看,沈月上前携了她的手,细声问她:“母亲,你何故这幅脸色,难不成有什么不妥吗?”
杨氏面色不虞,有不想让担心,便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月不相信,拉着母亲的手一再追问,杨氏无法,只好把她往右相府送美婢的事儿说了出来。
“我本就是想着,她没有母亲照料,有些事无人教导,我作为舅母,帮帮她也是应该的……”
“母亲您糊涂!”沈月面色一变,手下无意识的抓紧了些,“母亲,您平日里最是精明,如今怎么也会犯这样的错?”
沈月见母亲也有有些着急,便放缓了语气对她道:“不是女儿说您,我嫁人这么久,也不见你给你女婿塞人,你如今却要送人去相府,岂不是给人添堵?”
杨氏一听,忙提自己辩解:“我真不是想给她添堵,你和姑爷那是关系好,她……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沈月有些哭笑不得,“母亲,如今大表姐与咱们少有来往了,咱们也别去凑那个没趣儿,安生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我这不就是想着她心里怨我们,有意想要缓和一下吗?没想到她如今心里不念我们半分的好了,事事往坏处想了。”
沈月有些无奈,这件事母亲的确是做的不妥,可若是真如她所说,那也不能全怪母亲。
大表姐夫身份贵重,不比寻常人,房里哪里能缺人,总归是要添人的,何苦要把母亲送过去的人打发回来,让母亲脸上不好看。
不管怎么说,母亲也是她的舅母,正儿八经的外亲,如此做法,也的确是有失妥当。
沈月叹了一口气,安慰母亲:“你也知道,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自然的,如今大表姐妻随夫贵,咱们之前又曾有意冷落过她,如今再去交往,岂不是让人说闲话,讲咱们市侩?”
杨氏摇头,不悦的道:“那不是都因为你二弟的婚事吗,当初玉楼要娶她,若是事情成了……”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觉得很是心烦,“总归,这件事不提也罢,她忽然恼了我,我明儿上门去解释一下就是,我是她亲舅母,她小时候我也没少疼她,难道还要和我置气?”
闻言,沈月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正是如此,母亲明白就最好不过,以后她不喜欢,咱们也不往前凑,母亲是最心气儿高的,何苦委屈自己?”
转眼间,白昼日长,流云微醺,眼见就进了六月。
这几日,温眉依旧每日走的浑身大汗淋漓,虽说大着肚子如此走动十分疲惫,可好处着实不少。
头一个就是,夜里好睡觉越多,一觉到天明,再者就是,她这胳膊腿儿的都瘦了许多,御医说她这才是正常的身量,徐时卿为此特特的去买了她最喜欢的烤肉回来奖励她。
外面帘子一掀,流光走了进来。
“夫人,盈梦回来了。”
盈梦提着一篓子鸡蛋,笑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