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平冷静下来,提笔给皇上写了一封密信,细细交代了今日的变故,亲自把密信传了出去。
他看着信鸽振翅高飞,心中禁不住担忧:英王远在南边巡查海防,鞭长莫及。明王守在京中,他这封密信何时能到皇上手中?甚至能不能送到皇上手中?
听天由命。
宋承平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饱含水腥味道的河风,不能给姑姑写信。后宫不能干涉朝政,还不到让姑姑知晓这事的时候。
他转头看向急冲冲赶来的穆浩学,“我们分头行事。我带着禁军去追人,你驾船顺水去报信。”
“记住了:无论如何要保住福王的性命。实在不行,让你爹给张斌送信,弄晕了福王,把他送过江去。”
“好。”穆浩学脸上的紧张略微松了松,“有你这句话,事情就好办了。”
宋承平笑了,“我还有一个惊喜给你,你附耳过来。”
穆浩学上前几步,站到宋承平身旁,伸长了脖子。等他听过了宋承平的说话,果真惊喜地笑了起来:“若是如此,倒是可以硬拼一场,跟他们不死不休!”
宋承平见穆浩学有了信心,也不再多说,江上行船的事情,穆浩学比他更熟稔,不用他多叮嘱。
一刻钟后,未时三刻,宋承平带着五百禁军出发去追姜健,穆浩学扬帆起航,向着下游顺风顺水冲去。
冯枫站在港口的堤坝上,看着水中陆上两队人马远去,转头对身旁的亲随吩咐道:“集结兵将,咱们也去莱悦城走一趟。”
一炷香之后,冯枫带着刚刚骑马来的五百兵将也出发了。他们轻装简行,体步行,连冯枫都没有骑马,顺着官道小跑着走了。
定方城的码头上,无人觉得诧异,城守大人向来如此,时不时定方城就要戒严,越是戒严的时候,大人越是要练兵,他们早已习以为常,见惯不惊。
安馨几乎是同时收到了穆存忠和穆浩学送来的密信。
她先喂过了两只驯鹰,后拆开两封密信细看,看过之后简直有点无语了。
不作不死!
福王非要大张旗鼓现身莱福城,嚣张地暴露行踪坐战舰去定方城。这回好了,姜健二话不说,直接去杀他去了。
如今,福王还能指望谁?
李公公身上有伤,她先前就知道了,靖海候手下的人再多,也抵挡不住姜健去斩首福王一人。
安馨深深叹息,她得去救福王。
福王死了,明王赢了,她和安家定然会背黑锅。
别问为什么?
单单以她飞云门弟子的身份,申皇就恨不得借机铲除安家,断绝安家借由飞云门威胁皇位的可能。
安家一直保持中立,连她都要向福王表态,绝没有觊觎皇位的野心,也正在于此。
福王还死不得。
就算被迫要站队,她也被如今的形势,逼迫到了福王的一边。
她还能不能站到明王的哪一边?
别开玩笑了,她就算砍下福王的头颅向明王投诚,明王右手接过了福王的脑袋,左手就会把她,把安家给卖了。
福王有一件事说得很对,看看她他爹一个兄弟都没留下,看看皇后的娘家,也一个兄弟都没有留下,就能知晓皇帝跟几个王爷的家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