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大师兄,你省省吧,安馨小时候,你天天用针扎她,用药汤泡她蒸她,不管你严厉还是不严厉,她见了你都要害怕呀!”
罗润清无奈地摇了摇头,不满地嘟囔道:“她也长大了呀,总该知晓我出尽百宝救她,她才能有命活下来。我费尽心机替她打通任督二脉,她才能这般顺利地晋级吧。”
“小师妹,你也找机会劝劝她,小小年纪,别老端着个老成的架子,我看着替你心疼她。”
金燕子哈哈大笑起来,“大师兄,安馨在我面前多会撒娇呀!你就忍忍吧,老成有老成的好处,不会随便被人骗了去。”
罗润清笑着轻哼了一声,“你可要当心了,千万别矫枉过正,那孩子仰慕你得很,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以后嫁不出去了,有你哭的时候。”
金燕子更大声地哼了回去,“大师兄,安馨才几岁,你就担心这个了?再过三五年,你再操心不迟!对了,大师兄,你找我可是有好事?”
一说起好事,金燕子一双明眸,俏生生落在他的身上。
罗润清心中柔软了下来,他施施然在廊檐的扶手上坐下,低声地责备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有好事也不能大声张扬,让别人听见了眼红怎么办?”
金燕子悠闲地摇动起椅子,笃定地看着罗润清笑而不语,罗润清果然从腰间的荷包中,变戏法一般接连拿出三个一模一样的荷包来,递给了金燕子。
金燕子了然地笑了起来,接过荷包,低声问道:“这就是储物袋?”
罗润清从胸前暗袋中,掏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小纸条,递给金燕子,低声答应道:“这是使用储物袋用法和开启的咒语,你先背熟了,再给妙仪和安馨。英英和尚志太小,就不给他们了,免得招祸。”
金燕子脸上的喜色漫延开来,先将荷包揣进袖袋中,接过纸条细细看起来,罗润清接着说道:
“你先别急着看这个,等再过几日,你精神更好些,一起去天寰殿你二师兄的掌门私库里,好好给妙仪和安馨挑选几件防身的武器。依我看,安馨必然不会放过去飞灵峰的机会,你趁早先准备好了。”
金燕子笑颜如花地答应下来:“还是大师兄想得周到,我先替安馨谢过了。”
罗润清站起身来,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这些事你都少费点心,你安心养着便是,自有大师兄替你操心。”
金燕子笑眯了眼睛,点点头答应下来。看着罗润清一步步出了院门,方才低头看向手中的小纸条,凝神看了进去。
高妙仪端坐在清风居东院的书房中,安静地练着大字。书桌旁边的地上散落着一团团写废的纸张,和一只只断成两截的狼毫。
她努力调整气息,一呼一吸,点墨顺笔,一呼一吸,提笔悬腕,一呼一吸,落笔成字。
刚刚找到正常的节奏,静心的‘静’字刚写了一半,眼前忽然掠过张梓峰的脸庞,高妙仪呼吸一乱,手指用力,笔杆顿时变成两截,刚写好的半幅字又废了。
高妙仪颓丧地扔下手中的笔,抓起面前的宣纸胡乱地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空。
秋高气爽,蓝天上连一丝的白云都没有。天空那么高远,那么明亮,那么纯净。
高妙仪好似被灼伤般收回了眼睛,这般的纯粹干净让她自惭形秽。
她在飞灵峰出了事,她捡回了一条命,可她还不如死了来的更痛快!
张梓峰死了!
他们一个个都说他死了!
可他的影子却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挥之不去,无法躲避。
高妙仪双手紧紧地握住椅子的扶手,手指的关节变成了惨白色。
她竭力咽下喉咙中的喷薄而出的呐喊,她该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