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鸟语花香的好时节。
“公子?公子?快醒醒!”
陆玄努力睁开双眼,脑袋上传来的刺痛让他直吸凉气。
看着陌生的装束与古色古香的屋舍,陆玄只觉得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思维记忆出现了混乱与割裂。
——他不是正在被王老头追杀吗?
——怎么一下子来到了这房屋之内?
虚弱的陆玄缓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等等……这是哪里?”
“这里是钦川城啊,咱们自家的府邸。公子,你可别吓小环!”
抬头,陆玄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焦急的丫鬟。
这个自称“小环”的少女有着双乌溜溜的大眼,身上的翠绿衣裳裁剪地也是极为合身。
“钦川?”
陆玄扶着脑袋,这两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细节。
他眼前之人熟悉中又夹杂着几分陌生,故而,他便迟疑地问询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体内真元……”
“公子,求你答应小环,以后不要再看那些书了。”小环见状,不由地叹了口气道,“昨天,老爷已经让人将书架上的神仙志怪全都烧了。”
“什么烧了?”
小环担忧地看着陆玄,怯生生地回道:“就是公子收藏的那些神仙志怪书籍,老爷吩咐了,你若再看下去,整个人都快魔怔了。”
“等等,你让我捋捋。”
陆玄抬手示意,表示现在自己十分混乱。
一方面,断断续续的记忆告诉他自己是个修士,而且刚刚还似乎被人追杀;
另一方面,眼前的丫鬟却在告诉他,他是个看“神仙志怪”到了魔怔程度的公子哥。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正想着,陆玄在后脑勺就摸到了一个肿块:“我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那还不是公子你自己从屋顶上跳下来,还硬说你能够御剑飞行……”
小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虽然公子醒了她很开心,但看对方的样子,怕是伤到了脑袋。
“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梦?”
陆玄一阵无语,他感受不到体内的真元,白皙的双手也不见开山裂石的力量。
不论怎么瞧,他都像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公子哥。
“玄儿?我的玄儿!你终于醒了!”
很快,陆玄的苏醒引来了一大家子的围观。
大腹便便的老爹,雍容华贵的母亲,妩媚的二娘,气质出众的三姨……
满打满算十几号人,陆玄一个都不认识,但偏偏却又觉得眼熟。
他几度张口试图喊出某些人名字,但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来。
“大夫,我儿子他怎么了?”
沈老爷问向旁边的大夫,眉宇间的担忧溢于言表。
留着搓山羊胡子的大夫年逾古稀,时常跑神也就罢了,就连说话也是磕磕绊绊。
“呃……依老朽看,这个,令公子,呃……应该,也许是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脑袋。”
闻言,一旁的夫人急切的问道:“脑袋?能治吗?会不会有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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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这个,不好说。”
老医师没有把话说死,那种欲说还休的态度,让陆老爷跟吃了只苍蝇般难受。
“大夫,还请直言,若是能治,陆某人定然厚礼酬谢!”
“放心,陆老爷。贵公子应该只是暂时失忆,配合老夫独门的养神汤,慢慢就会好转。”
一听到有酬金,这老医师说话都变得利索了。
见状,众人确定这陆家独子暂无大碍后,纷纷松了口气。
……
就在这种自我怀疑中,陆玄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数日。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让他犹如活在梦中。那种恍惚的“违和感”时不时地涌上心头,但很快就会被压下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玄渐渐接纳了自己身份,气色也慢慢好了起来。
但好巧不巧,二老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竟然准备给陆玄挑门亲事冲冲喜。
初闻此事的陆玄呆立当场,他先前对此可谓毫不知情,以至于到了眼下,整个人都手足无措起来。
“玄儿,你放心!为父已经打听好了,那明远城的澹台姑娘温婉大方,是持家的料。往细了说,那姑娘和你三姨还算沾亲带故,算是你的远房表妹。”
陆父拉着陆玄的手,展开了三寸不烂之舌,差点扯出族谱给他掰扯了。
或许是看出了陆玄的怀疑,旁边的陆母也跟着附和道:“儿啊,你也不小了,是该成家收心了。老一辈的人都说,‘成家立业’,只有先成了家,男儿方能安心立业。”
“还是,再等等,再等等……”
陆玄此刻双目逐渐失神,本就还处在恢复期的他根本没功夫去仔细思考。差点在爹妈的劝导之下,稀里糊涂地应了下来。
数日后,不堪其扰的陆玄选择出府郊游。
“逃出生天”的他倍感轻松,乘着兴致应邀前往栖霞湖畔,参加芳春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