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一鸣在山里极为谨慎,虽然急切想回到厉宗,却不敢贪路,基本上昼伏夜行。有一日路过一个小镇,心头忽地冒出一个主意,立即到镇上买来几件粗布衣裳、假胡子、灰色妆粉。找了个僻静处,把脸涂黑,粘上假胡子,换上衣服,顿时成了一位中年黑面汉子。又买来弓箭等器物,如一个寻常的猎人,快步奔入山里。
行了近二十天的路,快到月底时,终于回到厉宗。
尧海刃见尧一鸣回来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这一别便是五年,父子相见,都激动得难以自制。
尧一鸣洗完脸卸了妆,赶紧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讲一遍。
尧海刃听完,先是吃惊,后又恼怒,最后蹙眉沉思,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屋里没有别人,尧一鸣见父亲这副神色,也一声不吭,生怕打扰他。
堂中静悄悄。
心里一直疑惑,冷冬岳为何没中迷香!这种迷香厉宗已经测试过,造化境六层的强者根本觉察不出来,他是怎么躲过去的?莫非真的是阴错阳差,让他走了好运!
“幸亏你被山里的猎户救了,真是祖宗庇佑!你有所不知,冷冬岳与冷絮已被我降服,暗中为我效力,这事在厉宗仅有几个人知晓。”尧海刃终于开口。
尧一鸣点点头。这等机密知道的人肯定极少。
“根据线报,你当晚离开舍利塔时,杀了顶层的十八个人,仅放过了冷絮。”
尧海刃说出这话,是因为他知道尧一鸣天性驯良,不是滥杀之辈,所以想当面问一问。
尧一鸣如遭了雷击,浑身一颤!惊得睁大眼,脱口而出:“我没杀任何人!”
果然是这样!尧海刃心内猛地一咯噔。饶是见过无数血雨腥风、无数阴谋诡计,此刻也难以平静。
两人都面色阴沉,堂中静得可怕!
此事再明了不过,冷冬岳与冷絮想独吞舍利,不仅想杀人灭口,还杀了十八位同门栽赃给尧一鸣,把祸水东引。
此计简直天衣无缝,只是太过阴毒!
尧一鸣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如今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自己从此成了穷凶极恶、丧尽天良的卑劣之徒。
尧海刃重重叹口气,眉宇间露出一抹浓浓的杀意,“想不到厉宗会被这两个小人算计!”
又把曾经派陈堂主冒险亲赴玄清门调查的事讲一遍。
尧一鸣听完,气狠狠道:“干脆我们放出话,说这一老一少两条狗已经暗地里归顺我厉宗,让他们身败名裂!”
尧海刃面色深沉,一言不发。好一阵子,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不能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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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条狗或许还有用,要从长计议。”
尧一鸣点点头。做任何事都要沉住气。与父王相比,我的心性还是毛躁。
“你的气色还行,但炎心通的火毒短期内难以除根。你又耽误了医治,火毒已经侵入筋脉五脏,伤了根基。过会我们一起去药堂找周堂主,你需要什么药尽管讲。估计至少要疗养半年……”
两人边走边谈,朝外走去。
到了药堂,尧海刃找来周堂主等几位宗门内的名医,一起给尧一鸣会诊。交代了一番,吩咐诊断完便让尧一鸣回住处静养疗伤。
尧海刃的面色依然深沉,来到议事厅。
尧一鸣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开,但绝大多数人只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厉宗里仅有区区十几人知晓尧一鸣的真实任务。
议事厅里,这十几人正三五一群讨论着,见尧海刃进来,都停住嘴,齐齐看向他。
大厅里顿时安静。
据之前的线报,都讲尧一鸣没能得手,逃之夭夭。但玄清门的话不能全信,现在尧一鸣回来了,众人迫不及待想知道真相。
尧海刃看向众人,开口道:“鸣儿潜伏在玄清门五年,就是为了盗取舍利,确实失败了。在山里东躲西藏,走得缓慢,还出了意外受了点伤。”
冷冬岳与冷絮的事并未讲出来。宗门里有人多口杂,内斗重重,各怀心思。这两人被降服的事仅有自己的几个亲信知晓,并不想透露给更多的人。
众人见尧海刃这么讲,纷纷摇头叹气,一片交头接耳声。这个奇谋终究是功亏一篑,想来舍利也不可能轻而易举被盗走!但尧一鸣破坏了舍利塔,打击了仙门的士气,也算小有收获。
“这件事目前不能传出去!”尧海刃重重道,“对外只说鸣儿闭关结束,练功过度受了点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