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县衙的人才终于在乱糟糟的菜市场弄子里,抓到了吕婆子。
吕婆子却是不慌不怕,只大声嚷嚷,质问拿她的公差们:怎么无缘无故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公差们厌烦她吵耳,径直拿汗巾堵了她的嘴,送回衙门。
吕婆子不能喊出话来,就安静了,她倒是要看看,官府能给她治个什么罪!
县衙。
衙役通报赵之林,吕婆子已经逮回来了。
赵之林看向酆凌霄,问道:“还是先让昌益去审审看?”
“嗯!”酆凌霄点头,道:“既然抓回来,待审查清楚了再放吧。”
赵之林顿了几秒,问道:“下官听闻,她在吕家村大放厥词,诬陷您和常家之女有染?”
酆凌霄看了他一眼,平常的道:“无妨,我本无贤名在身,这算不得什么。”
赵之林疑惑了瞬,但很快就明白了,这些年,将军战功赫赫,大有功高震主之嫌,这事换在别人身上,只怕早成为皇上的忌惮了。
但酆凌霄不同,他既不揽军功,把功劳都推给别人,同时也不惜名,其治下、或行军所到之处,总有些无伤大雅的抱怨之声,在名声这一块,除了大节不差,没落下个什么好。
其他人暗里嘲讽他有命打仗,无福受功,但赵之林不这么认为。
古往今来,多少的能人将士,因着功名利禄,从高处跌落,前功尽弃者不在少数,甚至还有连累满门者,在他看来,酆凌霄才是为官者里,为数不多的清醒之辈,只有不被皇上忌惮的重臣,才有福去受用世俗之物。
小将审问吕婆子,这回算是碰上对手了,各种刁钻的办法都用遍了,这婆子就是不招。
酆凌霄倒没觉得意外,提点道:“这婆子最在乎的就是她儿子,现在要她招认,等于害她儿子,哪怕你把酷刑都过一遍,只怕她也遭得住。”
小将很是犯难,“难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酆凌霄抬头看向布满乌云的天际,现在已是辰时末,派去追查吕婆子踪迹的人还没回来,怕是迟了。
他当即传令下去,加强城中戒备,凡有可疑之人或事,立即上报。
尽管如此,到中午时分的时候,一个“将军和村里女郎中私相授受,后来把女方肚子搞大了,又嫁祸给村里的秀才,现那女方已育有三子”的消息,迅速流传在城中各个大街小巷。
吕家村。
中午的白事饭后,大庚趁着这会子功夫,私下和穗穗说道:“大侄女,你二叔从昨晚上一直守在村口,直到现在,也没见吕贼婆回来,你看巧妹这事……”
穗穗微拧眉头,点头道:“嗯,您只把巧妹先接回来,若是有人问她这些天上哪了,就说去外祖家小住,只含糊的透露点喜色,不要说明就是。”
她思忖了道:“昨晚看将军的意思,没有拘禁吕婆子的意思,一会还是让人去城里打听打听,看到底什么个情况。”
大庚点头,“行,我去接巧妹,就让你二叔去城里探探底,他是个稳妥的。”
“嗯。”穗穗应了声,吕婆子俩妯娌还没回村,要么是还被拘在衙门,要么在憋什么坏招,毕竟这时候,她应该巴不得搞点什么乱子出来才是。
下午,那几个负责去城里采买的人回来后,大家接头接耳的凑在一起,说话时,有意无意的看向穗穗。
常英见他们低言细语的,上前想问,但他每每刚走没两步,那些人就若无其事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