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婆子掩面痛哭,周围的乡邻们接头接耳,议论着“坏事做多了,现在报应来了”之类的话,但都只敢窃窃私语,因为他们得罪不起郡守。
族长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对穗穗道:“常乐宝,能否借一步说话?”
穗穗见族长欲言又止,思索的点头道:“族长请进。”
族长进去前,对看热闹的众人道:“现在饭都吃不饱,都回去省点力气吧,没什么可看的。”
不少人摸向空空如也的肚子,却是在顷刻间没了看热闹的兴致,垂头丧脑的回去。
少部分肚里还有些存货的,见人都走了,怕留下来打眼,也恹恹的散了。
吕婆子渴求的看着族长,想再求求他。
但她刚开口,族长就罢手道:“你在这等着吧,我和常乐宝说点事,至于她去不去,还是要取决于她。”
吕婆子点了点头,摇尾乞怜的目光又看向穗穗。
穗穗只扫了她一眼,转身和族长进屋后,心生感悟:还是俗话说的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做事不能太绝,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求人办事!
阿精、阿宽守在门口,看着吕婆子一行人。
穗穗请族长坐下,惠雨给他们倒来茶水。
族长喝了口茶,才开口道:“常乐宝,想必你已经知道,前几天吕睿超和张春花母子,都去找过我了吧。”
穗穗冷静的点头,“听说了。”
族长沉了口气,慎重的道:“他们的企图,太明显了,我来此,就是想告诉你,千万提放着些,尤其是三个孩子。”
穗穗有些意外的看向族长,她以为,族长会劝她去治好吕睿超,没想到是来提醒自己。
不过,这抹意外转瞬即逝,她谢道:“多谢族长提点,我们一家感激不尽。”
族长抬手道:“先别急着谢我,说起来,在这村里,你们这一辈,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尤其你这个女娃,前前后后遭了不少罪。”
他忽然叹了声:“村里这些事啊,我都看在眼里,有些管不了,有一些呢,即使管了,也没用,但我还是想以过来人的经历,跟你说一句,‘民,不与官斗’。”
说完,族长罢手道:“当然了,孩子,究竟怎么做,还是取决于你,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医术高明,又有自己的主张,否则当初翁老也不会破例收你为徒哩。”
提到翁老,他那布满皱纹又黢黑的脸上,露出沧桑又有些许落寞的神情。
穗穗对族长的话并不反感,而且这些年在村里,确实得多亏了族长的照顾。
比如今年收租的时候,原本要多交很多,是族长和衙门说好话,证明她家里人口多,才多留了些粮食下来。
“族长!”穗穗郑重的作礼,道:“常乐多谢您的指点和照顾。”
吕婆子在外面看着,她想听,可是听不到,只能干着急。
族长看到了穗穗的恭敬,微微笑道:“起来吧!”
说罢,他双手撑着桌案,驼背站起来,声音苍老的道:“好了,话说完就该走了。”
穗穗起身,一直送他到门口。
吕婆子巴巴的道:“族长,乐宝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