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皆震惊的望着李珩的方向,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李椋闻言上前迎去,笑道:“皇兄向来忙碌,怎么有功夫来宣旨?”
“今日入宫,凑巧父皇下旨赏赐明大人,本王想着顺路,便带着圣旨来了。莫不是皇弟嫌本王不请自来?”
李椋唇畔牵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意,陛下赏赐?来的可真是凑巧,若是陛下赏赐,这进宫谢恩的便是明洵,赵贵妃若还要赏赐,明洵只要向陛下略略带过,就无须女眷再入宫多此一举了,毕竟贵妃只是贵妃,不是皇后。
众人也是奇怪,这雍王向来是不过问这些琐事的,怎么今日不仅亲自来赴宴,还如此声势浩大。这举动全然不似雍王平日里的做派。
难道真如外界传言所说,陛下要重用明家?
明婳望着那熟悉的面容,只觉呼吸一滞,自那次飞云观中遇险,这人将她丢在公主府之后就在没见过,今日又见,不免心中震动。
李珩此举,是否为了明家?
明翰在瞧见李珩之时,下意识地瞥了眼李椋,见他面色不改,可是唇畔的笑意愈发明显,让人背脊发凉。
不过这种时候,明翰自然不敢招惹这位爷,连忙露出恭敬的神色,笑道:“不知雍王殿下驾到,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见谅。”
“无妨,本王只不过是来宣旨的,明尚书何在啊?”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面面相觑,今日虽说是明家老太太的寿宴,可在场宾客无一不是冲着明洵而来,眼下迟迟不见人影,又是何故?
疑惑的目光投向明翰,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尴尬,顿时心中生出些许鄙夷。
明翰感受到众人不善的目光,轻咳一声,笑道:“兄长不喜人多,遂未能前来招待诸位贵客,草民在此替兄长请罪,还望二位殿下体谅。”
明婳差点要被明翰的话气笑了,不喜人多?她怎么从未听说过父亲不喜人多,分明就是自己这二叔一早得知父亲今日官署事多,抽不开身,怕抢了他的风头才如此胡言乱语。
果然,众人听明翰此言,心中难免有些不快。如今二位殿下都赏光前来,他明洵竟还如此怠慢,真是失礼。
“这明大人究竟有何能耐,皇子的脸面都不给,真是胆大包天。”
“哎,你是不知,这明大人的尚书之位是澄王殿下求陛下给的,说是看中明洵的才干,替陛下修建皇陵,督造神坛。如今这雍王和澄王分庭抗礼,这明洵受了澄王如此恩惠,雍王的面子他怎会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火热,明婳侧耳听着只觉心中不妙,若是纵着他们胡言乱语下去,只怕那人真以为明家如今投靠了李椋。
思及此,明婳缓缓起身,冲着明翰笑道:“二叔此言差矣,父亲今日未能前来,实乃官署中有要事,如今泉州水患,百姓流离失所。父亲日夜忧虑,算上今日已经有五日宿在官署未能归府。”
明翰闻言,心中暗道不好,刚想开口责怪明婳失礼,却又见明婳眉头蹙起,一派伤感的模样。
“想必二叔这些日子忙着张罗这寿宴,未曾知晓父亲的去向。父亲昨日派人来说,身为臣子应心系百姓,居于庙堂先忧民之所忧。今日不能为祖母贺寿,实乃愧疚,还望诸位贵客见谅。”
在场的宾客闻言皆愧疚的望着明婳,方才他们被明翰三言两语左右。以为明洵只知道追名逐利,没曾想却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在观之明翰,为了攀附权贵,四处奔走,还妄想将女儿献给澄王。
“你说这明翰一介商贾,如此殷勤的去巴结皇子,所图为何?”
“莫不是见自己兄长如今仕途通达,心中不平,这才如此。”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你瞧这明家大房丫头,说话谈吐如此得体,她姐姐比之她简直是小家子气,还妄图攀龙附凤,明翰究竟是怎么想的?”
众人不自觉的将话题移到明婳身上,看向她的目光之中充满欣赏。
端坐在上首的李椋亦是如此,余光瞥见明婳之时,眼中的惊异丝毫不减。
只有李珩心中嗤笑,这丫头向来如此,能演会说。一张利嘴之下能将黑的说成白的。
今日他只不过听闻李椋来了明府,心中有些疑虑,担心李椋有什么异动。要知道,李椋前世和北境关系复杂,他到如今都没查清,李椋到底同那祁连家族是何种关系。竟能号令匈奴骑兵攻下京都,着实令人心颤。可现下看来,好像不需他多言,这女人可以应付。
明婳发觉李珩的目光望向自己,不免有些讪讪的垂下眸子。
李珩瞧着明翰面上尴尬,一旁的李椋神色不变,沉声道:“既然明尚书公务繁忙,那便请明夫人代为接旨吧!”
“庞内官,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