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成啊!你虽然不怎么怜香惜玉,可人家姑娘家毕竟有求于你,你还答应了,她若要见那小临春,大可将人提出来见便是,何苦要如此为难人家。”
为难?那丫头胆子大着呢!从前固执的连内狱都不怕,怎会被区区天牢吓着。小临春如今被外头人盯着,难保李椋不会从中作梗。
如今刑部落在他手上,道还算安全,至少没有李椋的眼线。
不过,这小临春的身世着实令人心惊,他查了这么久,没曾想兜兜转转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找到此人。
白肆言瞧出李珩眸中情绪较之方才有些许不同,似乎这人每每提到明家那姑娘之时都会露出这种复杂的神色,不过也就一瞬,可对这位爷来说,便是难得。
李珩蹙眉思忖着,猛然回神见白肆言还杵在这儿,沉声道:“你怎么还在这?是刑部的事情不够多?还是觉得本王这里的茶水好喝?”
“不不不,下官岂敢,这就告辞,告辞!”
一连三个问题,白肆言瞧着李珩的面色愈发阴沉,只觉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告辞离去。
翌日怀锦居
明婳立在窗前,无奈望着云喜,满脸黑线的道:“真要如此吗?”
云喜捧着方才白肆言派人送来的衣物,郑重的朝明婳点了点头,道:“王爷说,天牢重地,等闲之人不得随意踏入,姑娘若是想见那小临春,只得乔装成小厮,随着白大人进去。”
“姑娘,您看这...”
明婳扶额,这李玄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堂堂一个亲王,手握重权。从天牢中提个人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瞧着那盘中的衣物,无奈的望着云喜,点点头道:“更衣吧!”
怀锦居后门处,一辆不起眼的乌篷马车静静停着。
明婳撩开车帘,顿时怔住。
“殿下?”
明婳惊呼出声。
李珩斜靠在车壁,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身着一袭紫金蟒袍,比之以往更添几分矜贵之气。
看见明婳,李珩喉间发出一声轻嗤,而后沉声道:“怎么,看见本王令你很失望?”
明婳半个身子悬在车门处,在看到李珩的一瞬间竟有一丝犹豫。
这人不是说交代了白肆言带她入刑部,为何自己来了?如此这般,她是去,还是不去?
“若不想去,现在便下车。不过,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掂量。”
明婳闻言,连忙扶着车壁爬了上去,坐在车厢角落,只觉十分尴尬。
稍稍理了理袍角,轻咳一声小声道:“不是说白大人带臣女去,怎好劳烦殿下?”
李珩一听此言只觉心中气闷,藏在袖中的手攥的死紧。
明婳不提白肆言还好,一提他李珩有股想要杀人的冲动。这白肆言将一切安排好之后,竟派人跟他说去寻什么全山子的真迹,昨夜寅时便出了京城,至今未归。
眼瞧着小临春的案子不能再拖,有些事情还得靠这个丫头,不得已他只好亲自来接她。
可这人话中的意思,还真是不喜他来?
明婳见他面色有些不善,只觉是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连忙往李珩的方向略略靠近了些,笑道:“臣女多谢殿下。”
李珩瞧着这人眉眼弯成一对月牙,那眸中闪着晶亮的光芒。一身灰褐色小厮打扮,粉黛未施,三千青丝被高高束在头顶,原本纤细的眉毛也刻意地加粗了几分,不仔细瞧倒真有几分像个男子。
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明婳发现了这人此刻的变化。抬了抬眸子,得寸进尺道:“臣女见着殿下一点都不失望,心中欢喜得很呢!”
李珩有些无奈的瞧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女人,倏地唇畔勾起一抹笑,一把钳制住明婳的手腕,轻轻往怀中一带,反手压在车壁上,语气沉怒道:“嗯?这是做什么?又打算如何骗我?”
明婳没料到这人会如此行事,背脊贴在冰冷的车壁上竟不觉得发凉,反而浑身泛起热意,呼吸也跟着加重。
前世这人只要面色难看,她便如此哄他,这种方法屡试不爽,怎的如今竟失策了?
还是说,李珩这辈子是真的不打算相信自己了?
想到这,前世的种种情形在脑中飞快地闪过,心中泛起酸涩,连带着眼角也染上微微红晕。
“我若说再也不会骗你了,你会信吗?”
许是情绪的原因,一句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可说完明婳便有些后悔的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