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压。

不是“击败”，而是“碾压”，一个动词的区别，展示的就是情绪的截然不同，如果再加上克耶高斯那满脸的不屑和鄙夷，相信在场每一位记者都不会误会克耶高斯的真实意思——

可以的话，克耶高斯不介意直接用拳头好好教训高文一顿，字面意义上地碾压高文，碾碎他的每一根骨头和每一块肌肉。

轻描淡写的话语却能够深深感受到话语背后的咬牙切齿。

明明记者没有进一步深入提问，克耶高斯就已经张扬肆意地大放厥词，对着高文上上下下评头论足。

“……他就是一个伪君子。”

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克耶高斯似乎等着这一天已经许久许久，不需要记者引导，他就已经做好准备揭开高文的真面目了。

过去这四天时间里，高文在法拉盛的蹿红速度确实惊人，克耶高斯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说呢？

克耶高斯有着满肚子牢骚想要发表，但好像根本没有人感兴趣的样子，这更是让克耶高斯愤愤不平，他觉得所有大众和媒体全部都被高文那好学生乖孩子的外表蒙骗，他有义务揭开那个伪君子的面具。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他不喜欢胜利吗？明明满眼满心都是想要赢得比赛，胜利就是他眼睛里脑海里唯一具有意义的事情，哪怕是表演赛也没有任何一点娱乐精神，一心一意、一板一眼就是想要胜利，结果却还要惺惺作态地表示自己需要放低姿态。”

“呵呵。”

这……

记者们有些不太理解克耶高斯的逻辑，难道喜欢胜利不是好事反而是坏事吗？

“尼克，难道你不喜欢胜利吗？”

现场马上就有记者询问道。

克耶高斯全然没有慌张，理所当然地摇摇头。

“不，我觉得还好。”

“我觉得，娱乐大众比赢得比赛重要，如果一场比赛没有娱乐效果，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事实上，这也是克耶高斯整个职业生涯一直在坚持的唯一真理：娱乐大众。

他的每一场比赛都是如此，戏耍对手、激怒对手、如同杂耍一般的击球、如同马戏一般的回合等等等等，全部都是表演的一部分，最终目的就是想要娱乐大众。

但是，他真的不喜欢胜利吗？

恐怕也不是。

当比赛陷入困境又或者是不如人意的时候，当比赛束手无策又或者是状态不佳的时候，他也总是暴跳如雷，脱轨的暴力举动数不胜数，但他到底是对自己失望对比赛失望还是对没有能够兼顾胜利和娱乐大众而失望，恐怕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不过，他没有那么在意胜负，这倒是真的，比赛前一天酒吧宿醉、输掉比赛之后歌舞升平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些都是事实。

但问题就在于，现在的克耶高斯才刚刚初出茅庐，他的劣迹斑斑还远远没有到来，以至于记者们也无从分辨克耶高斯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如此直白又如此尖锐的回答，硬生生就将记者的提问堵回去，以至于现场记者都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