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兰的脸颊无法控制地微微发烫,即使离开雅高竞技场,进入地铁,这股红晕也依旧没有能够消散。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样做了,自己居然真的这样做了。
“上帝!”
普兰不由低下头,掩饰着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避免被他人看出狼狈和窘迫来,但是,亢奋和雀跃却又无法控制地汹涌起来,就好像有千千万万只蝴蝶正在胃部里振翅飞舞一般,语言着实难以形容。
又懊恼又羞涩,但同时,普兰又庆幸自己这样做了,勇敢迈出这一步。
砰。
地铁门关闭,然后启动,离开地铁站,摇摇晃晃的车厢和扑面而来的微风,让普兰发热的大脑稍稍冷却些许。
忽然,普兰意识到一个可能:
如果那男人没有理解自己的信息,怎么办?
又或者说,如果那男人理解了却没有拒绝给予回应,怎么办?
她应该设置一个时间期限吗?二十四小时?三天?七天?还是一个月?她为什么把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啊……”
想到这里,普兰就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万一……万一那个男人没有回应,那么她也不需要后悔,因为至少她尝试过了,然后证明他们没有缘分,也没有必要强求,她应该像新时代女性一般,潇洒地忘记。
可是!
可是,话虽如此,忘记是应该忘记,告别是应该告别,但重点就在于,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地主动发出信号,这是不是太丢脸了?
普兰的肩膀耷拉下来,看着自己的小皮靴,忍不住轻轻地摩擦着地铁车厢地上的纹路,就好像正在试图抚平自己的焦虑一般。
然而,那些纹路却如此顽强,怎么摩擦都还是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嗡嗡嗡。
就在此时,手机震动起来,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普兰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要条件反射地直接把手机丢掉。
还好,残存的理智控制住了自己。
普兰抬起头看了看车厢,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巴黎人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静,有人正在阅读书籍,有人正在阅读报纸或者杂志,有人正在低头看手机,另外还有很大一部分人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透露出周末加班的疲倦。
等等,巴黎有人在周末加班吗?
思绪一闪而过,但转瞬即逝,这不应该是重点,普兰马上就拿起手机,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消息提醒:
陌生号码。
打开短信,不是文字、而是图片。
一张宽大的手掌里放着一张平摊开来的白纸,上面还能够清晰地看到折痕,用大拇指压住了一个角落才能够摊开,而白纸之上的信息,只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单词。
“3”。
是法语。
明明可以写阿拉伯数字,但偏偏就是用法语写了一个“三”,摆明了就是故弄玄虚,需要对方解开谜题。
嗡嗡嗡。
伴随着震动,紧接着又看到了一条信息。
“第三次,所以,你已经迈出了那九十九步,最后一步就应该由我来,答案正确吗?”
尽管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号码,但普兰的心脏还是无法控制地跳动起来,她知道:
是他。
肯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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