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这样子么?”他开口,有些不忍。
我抱着葬,扫了一眼他身后的三只动物,又回头看了一眼我身边的三只动物,淡淡开口,古井无波:“世界需要人去守,那人便是我。”
他无奈摇了摇头:“成吧,一切随你。”
“为我们疗伤吧。三年,不仅要痊愈,还要融会贯通一些东西,时间紧迫。”我长吐一口气,将葬递给他,“葬了吧,按照他的愿望。”
“还是你来葬他吧。”他没有去接,淡淡一笑。
说完他转身进入了始区,三只动物紧随其后,他们一步一幻灭消失在了茫茫始区之内。
“里面有你疗伤所需的一切。”悠悠的声音自虚无的时间之中传来,响彻始区。
声音落尽,他们的气息完全消失。
我知道他们已经不存在于世间了,我们到来,他们就消失。这是宿命,也是规则,无可改变,若是可以,我也不愿来临,只是乱世起,总有人要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我与他都明白,只要相会,万古诸天内再无他们,从此天地茫茫,唯我存。
而他们早已经在这里等候我们,等了不知多少岁月,也为我们准备好了我们所需要的一切。
始,不惧死亡,在我到来之后,他义无反顾,选择了未始而终,完成等待万古岁月的宿命。
我是他的宿命,他的宿命也将是我的宿命。
世间不平,何以超然?
伤可愈,心可平,血难凉,意难平。
始区横压悠悠万古,底蕴自然不可估量。或许十三种族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敌,只是宇宙苍茫,岁月悠远,始区虽强,但也不乏比始区强的种族存在。
我苦笑一声,扫一眼葬那熟悉的容颜,抱着他,迈开步子走进横压万古的始区之内。
“等等,他们去哪儿了?”大公鸡叫住我了,不敢迈开步子。
小二哈闲庭信步,迈开步子跟了上来,毫不畏惧:“不是他们,是我们。”
小怪物也跟了上来:“确实是我们。”
“真奇怪。”大公鸡不再犹豫,也随着我踏进了始区。
待到大公鸡进入到始区,空间裂缝合上,恢复如初。
初进始区就有一股浩瀚的能量扑面而来,无比精纯,透过皮肤没入体内,混入血液,在血脉中奔腾,流转于四肢百骸中,蕴养着我残破的身体。
始区之内,山峦汇聚,层层叠翠,山顶直插云霄,山间云缭雾绕,山脚河水滔滔。
花草遍野,百木丛生,古木苍天。
我们沿着林间小路向前,来到一片竹林。
竹林间小溪潺潺,鸡鸭遍地,一块菜园立于屋外的不远处,其间的瓜果蔬菜长势良好,无一杂草。
几棵桃树梨树依水而立,迎着始区的微风摇曳着枝条,几棵柳树穿插其间,垂下千条丝绦,迎风而舞。
“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我抱着葬,扫了一眼三只随我而来的动物,“二哈,以后你负责守门。”
“我……”小二哈有些排斥。
“你虽然是十三序列中那个败类存在的属下,身份显赫,实力强大,”我抱着葬,推开门,心平气和地说道。
我顿了顿,回首看了一眼不愿踏台阶的小二哈,继续道:“可现在的我,杀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小二哈人立而起,狗爪子指着我:“欺人太甚,我愿意跟你来不代表着我怕你。”
看来这家伙有所恢复,逆骨又起,忘了之前惨痛的教训,杀我之意再起,看来是得好好教训一顿了。
“有些东西就是不长记性。”小怪物鄙夷一声,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尾巴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竹屋。
“确实。”大公鸡一笑,在屋外的鸡群中间躺下,享受着“万”鸡瞩目的至高荣耀。
我耸耸肩,点头表示赞同,澎湃的气息从体内汹涌而出,如同诸天般的重压压向小二哈,人立而起的小二哈被压趴下,它脚下的土地一寸寸凹陷,将它半截身子埋进土里。
与此同时,那重压之中一柄柄无形的长剑出现,架在小二哈的脖颈上,只要我杀它的意念一动,小二哈就会直接灰飞烟灭。
小二哈开口服软,颤颤巍巍,一身骨头都快被压碎:“我守,以后我就是你最好的看门狗,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来。”
我一笑,撤掉威压,小二哈一骨碌从土里爬出来:“汪汪,屎都快压出来了。”
我没有理小二哈,迈步走进了竹屋。一张桌子,三把椅子立于中间,小怪物趴在其中一张椅子上呼呼大睡。
窗边是一张书桌,叠着一层厚厚的宣纸,砚台中的墨水未干,想来始在我到达之前一直在作画,写字,颐养身心。
那一沓宣纸最上面的是一张半途而废的字画,上书:“我,从墓中开始,踏着神佛的尸骨,一路向魔而去。”
画中是一条灰暗的道路,枯木林立两侧,朽木腐叶一地,叶盖尸骸,木腐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