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看了丈夫苏粤一眼，说道：“晋书上记载，峤，旋于武昌，至牛禇矶，水深不可测，世云，其下多怪物，峤遂燃犀角而照之，须臾，水族覆出，奇形怪状。”

“……能见幽冥之物。”青青呢喃道。

“古人又云，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人能与鬼通……”

青青转头看向燃烧的香炉：“我知道了，我要是把这个东西给扔了，你就再也不能和那个女鬼相会了！你就不会再受她蛊惑了！”

她突然抱起香炉旁的那块犀角香石，就要朝着阳台之外扔去！

……

“别着急啊……”

乔山拦住了青青，将犀角香石接了过来，手掌轻轻在上面磨砂，感慨道：“犀角制香不易，须将犀角芯研磨成粉，以庙宇老香灰为底，加之种种奇珍为辅，制形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形成。一块指甲大小的犀角香，便可令鬼魂复现十二时辰。而眼下这块如此大小，更是加入了泰山石，时间更是延绵长久，少说也能让鬼魂用上三年……可谓是价值连城！”

“我不管什么价值连城，我只要我丈夫！”青青决绝道。

旁边的苏粤却是骇然的看向乔山，随手从旁边抄起一物件，瞬间将青青护在了身后，戒备质问道：

“犀角香加入泰山石，是我家传独门秘制之法，你怎么知道？！”

“你是什么人！”

乔山看向苏粤，打量着他的样貌，却是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时过百年，故人之后连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了。

“小灵芝……是你什么人？”乔山问道。

苏粤脸色再变：“你认识我外婆？！我外婆就叫灵芝，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你到底是谁！”

乔山将犀角香放了回去，眼神飘远，像是陷入了回忆：“犀照不见故，徒留物往追……已经去世了吗……”

“这种犀角香制法，是我传于你外婆的。”乔山看向苏粤，语出惊人。

“我叫长生……”他补充道。

……

哐当——

苏粤手中的物件掉落，脑海如惊雷炸响！

“长生……长生！”苏粤死死的盯着乔山，像是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略显狼狈跑了出去！

夏冬青愕然：“这……这是怎么回事？”

乔山看着夏冬青，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忽然问道：“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道士，凭什么不怕灵魂摆渡人呢？”

夏冬青：“……”

咕都！

“你……你叫长生，难道说……”

联想到乔山刚才说认识苏粤的外婆，夏冬青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骇然道。

乔山笑道：“我活了好几百年了……”

见到夏冬青懵逼看着自己，乔山继续丢出炸弹：“其实你上辈子就认识我了，还欠了我好多钱没还……你看你要不要现在把钱还给我？不多，也就几根金条，换算成软妹币也就十几万，几十年的利息我就不要了。”

“我，我可没钱！”夏冬青急忙捂住了口袋。

十几万？！

要命可以，要钱没有！

他狐疑的看着乔山：“你真的活了好几百年？”

该不会是在逗弄自己吧？！

要知道这俩月来，他对于赵吏的恶趣味已经了解了一些，乔山此刻笑起来，和赵吏简直一模一样。

乔山摇头失笑，却是不再说了。

时间还长，慢慢来……

……

隔壁的房间里出来翻箱倒柜的声音，很快苏粤又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幅相框，相框里是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穿中山装的青年，拉着一个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大概十一二岁，笑的十分纯真。

而那个穿中山装的青年……

正是乔山！

……

夏冬青看到照片，心中又是一咯噔！

居然真的是长生！

完了！

自己上辈子不会真的欠长生好多钱吧？

可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自己还需要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