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府里往这边走。”浮生和竹白苦恼的拖着自家烂醉如泥的世子爷。
人家方编修大婚,世子爷比新郎官还高兴。
见酒就喝。
见人就敬。
“啊……噗……回……不对!方向不对!”
“砚仁街!我要去砚仁街。”
东倒西歪的江世子,舞着双手说着醉话。
崔府,崔府有谁,染白小姐。
“已经亥时末,染白小姐也睡了。”浮生劝道。
“不,我要找……找染白,我要问她,要不要嫁给我。”
“人家……人家方兄都大婚了,表哥也大婚了,我……我也要大婚。”
竹白:人家染白小姐未曾明白主子您的心意,就嚷着嫁给你。”
“主子,您要表白心意,也得明天去。”
表白二字可说到江子昊心垰里去了,虽是醉,但恋爱脑异常清醒。
把两人一把推开,“啊,噗”
“你们两不许跟来。你们,很快有主母了。”那双桃花眼别提。
几个飞跳,人不见了。
论轻功,主子是高手中的高手。
浮生和竹白赶着马都追不上,很快主子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崔府。
“白芷不在,筱捷不在。连个喝酒的人都没有。”
“敬你!”
一名女子,单曲着腿,坐在屋顶上,正对着一轮圆月微微举杯,而后缓缓将酒喝下。
银色的月光映在乌黑大地,泄出满地银霜,卷成一团光打在一身白衣胜雪的女子身上,如九寒天宫的仙子下落凡尘。
微仰着脸,迎风的素手那手指在慢慢的上下敲动,整幅画面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女子对着月亮愣了一会,缓缓的提起地上的一坛酒,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依旧微微向圆月举了一下,缓缓倒进口中。
如若去岁没有意外,她……也该大婚了。
她的嫁衣,龙姨都准备好了,是娘亲当年未来得及穿的嫁衣。
月,你可寂寞?
你独孤一人,从灰白到大亮,只在黑夜中沉沦。
你该是寂寞的吧。
女子周身寒气,冰冷的眼眸难得有一丝情绪,自嘲地勾了勾唇,独自斟了一杯酒喝下。
染白的喃喃自语,激醒了隐在一处的江子昊,酒醒了大半。
昏沉的夜色,那背影分明清逸绝尘,却又分明清寒慎人。
江子昊觉得这幕刺眼的很,她该如天上皓月,夺目照人,而不是这般孤寂萧瑟。
染白姑娘……她……有心上人。
她很爱……这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说不出来的绞痛。
江子昊步履蹒跚的走了过去,若无其事道:
“方夫人说,情伤有药可医。配方为:九叶重楼二两,冬季蚕蛹一钱,煎入隔年雪。”
染白丢下酒坛,皱了皱眉头,扭头一看,是他。
忽来一阵微风,白衣随风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染白带着几分醉意,歪了歪头,吐出两个冷却的字:“你信?”
忽如一夜梨花开。
江子昊痴了!
随即,江子昊又恢复往日的调儿郎当,佻起一双桃花眼,摇着玉骨扇,笑容肆意道:
“信呀。是药即有来处,夏枯即为九重楼,掘地三尺寒蝉现,除夕子时雪,落地已隔年。情伤亦可解。”
“这药方我当初可是付了三百两银子从方夫人处购的。”
这是白芷能干出来的事,染白带着往日没有清冷,多了几份烟火气:
“白芷肯定没有跟你说,七叶重楼一枝花,冬季何来蚕蛹,雪又怎么能隔年呢?”
江子昊一把玉骨扇啪的一收,大呼:
“哎哟,所以我又被方夫人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