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欣过一会儿也到了，坐到了我的旁边。我们两个玩闹了一阵之后，她去点了首歌，让我陪她一起唱。

然而就在我跟她一块儿唱歌的时候，程逸进来了。而我当时唱的歌词是——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那时昏暗的灯光里，众人在起哄，声浪滔天，而我愣住了，他似乎也愣住了。然后他终于若无其事地走过，坐到了徐瑾言身边。

我和他的座位隔了七八个人，全程没有讲过话。他一直在闷声喝酒。

其实我那天也很惊讶，这帮男生平日里穿着校服，全然一副学生模样，我完全想不到这个时候居然都那么能喝，一边喝一边嗨，有的人甚至已经喝醉了。

我又看了程逸一眼，他居然跟罗嵁一块儿打起了游戏。这使我不由得怀疑今天下午他说的那句话的真实性。

随之而来的就是失落，还有一点生气。

晚上九点，我妈打电话来催我回家。我想了想，还是跟他发了条消息：“我要走了。”

然后我等了几分钟，他说：“我送你回去。”

“诶诶诶，”班长突然说，“是不是有人要回家了？那大伙儿来一块儿先拍个照吧，拍完之后要走的走，要玩的继续玩！”

大家听了，都站了起来，然后班长去请了ktv的工作人员来帮我们拍照。

而被旁边的人推着推着，我跟程逸就站在了一块儿。我忍不住笑了，他看了我一眼，也笑了。等我第二天看到群里的照片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在跟他对视笑着。

……

他送我去公交车站的路上，我一直盯着地板走路。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我对他说：“你能把你今天下午说的话再说一遍吗？”

“我今天下午说了什么？”他故作疑惑。

“你再说一次，当时坐过站太着急了，我没听清。”

“说你很漂亮。”

“不对，”我摇摇头，“你说的不是这个。”

“说我喜欢你。”

我又愣住了，但还是执拗地摇头，“不对，你下午说的不是这个。”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说出原来那句话。但我其实记得很清楚，于是我在上车之前对他说：“我愿意，程逸。”然后头也不回地上了车，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

等我回了家，正好有一条消息跳进来，是程逸发来的。他说，明天一块儿去图书馆吧。

“嗯，好。”我对他说。

大概是ktv里的果酒也能让人喝醉，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头也有点晕。然而不管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都跟程逸在一起了。

……………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结束了。

我从二考场走出来，然后到了一楼大厅等着。没多久，程逸就从楼上下来了。

“我问你，英语有一个语法填空，是填mine还是me？”

他一下来就跟我对答案，搞得我颇有些无奈。我对他说：“我写的是mine。”

闻言，他拿着卷子的手瞬间耷拉了下去，然后哀叹一声，样子有些颓。我觉得这样的他颇为生动，比之前一副臭屁的欠揍样子可爱多了。

“错了就错了呗，”我说，“这次英语很难啊，我觉得。”

“不管了，考都考完了，”他把英语卷子随意往包里一塞，然后对我说，“咱去散会步吧，这破考试考得我心烦。”

我点了点头，“先去吃饭吧，晚上还晚自习呢。”

我晚饭一般都是在学校里吃的，因为晚上吃饭的时间比较紧，又没有休息时间。如果我从学校回家吃饭的话，一来一回也得半个小时。而且我吃饭又很慢，所以晚上就直接在学校里吃了。

然后姜可欣的妈妈不久前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陪读，她现在中午晚上都要回家吃饭，因此陪我吃饭的任务就光荣地交到了程逸的手上。

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是我的饭友备选项（尽管事实如此），陪我吃饭的时候都还心情不错，只是洁癖比较严重。筷子上有水的话必须擦干了再吃、一次性的筷子必须没有倒刺、从来不吃路边摊上卖的小吃……

比我还麻烦。

这天吃过晚饭以后，我跟他在学校里到处散步。

我喜欢踩那些留在地上的干叶子，因为我觉得踩下去的声音很好听。而他就跟在我后面看着我踩，看上去似乎也并不觉得我这样很蠢。

“你觉得你这次考得怎么样？”我找到了一片大的叶子踩下去，脚底顿时发出脆响，听着舒服极了。

程逸想了想，然后说：“还行吧只能说。你地理这次没筐瓢吧？”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总觉得地理是个很玄的东西，选择题有些拿不准，主观题就更不用说了。”

“我真没想到把你难住的居然是地理…”程逸笑着说。

“我高一的时候地理不就不怎么样嘛，跟物理差不多。唉…要是能自己选科就好了，我肯定不选这两门。”说着，我又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走吧，别想太多，该回去了。”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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