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高中吴宇辉是这村的,只不过当时身为学生都没手机,后来他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后也就失去了联系。
村口是家小超市,想都没想我迈步走了进去。
坐在柜子后面的是个老太太,正在磕着瓜子看电视。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这种现代田园式的生活,生活节奏慢,日子过得舒坦,环境也好,等我到了退休年龄就找这么个地方,有两三间小房子,不用很大的小院,半亩地,一方池塘足矣!
随便买了些东西后,我才开口:“打问个人啊!”
老太太反随手把瓜子扔到柜子上:“问谁啊?”
“吴文硕,六十几岁了,半年前从咱们市派出所退休的。”
“原来你是奔丧的呀!我说呢!”
这话让我头皮一麻:“啊!你是说吴文硕去世啦?”
“你……你不是来吊丧的呀!”老太太朝着我瞪起眼。
我没接他话茬,而是继续问:“啥时候的事啊?”
老太太一脸的茫然,瞅了瞅我才再次开口:“看来你还真不知道——就昨晚半夜,好像是突发心脏病。”
震惊之余,我又冒出五十元钱买了几沓烧纸和黄香。
按照超市老太太指的路,我匆忙朝着村东大柳树走去。
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的,我今天来找他,他昨晚突发心脏病去世,这也巧了吧!看来这次白来了。
心情实在复杂。
很快便看到了老太太所说的村东大柳树,也看到了柳树下院子的大门上挂着的白布和白灯笼,隐隐的还听得到院子里传出嘈杂声。
我毫不犹豫地直奔这院子。
距离院子二十几米时,一老一少俩人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我后站住了:“你是……”
我赶紧自我介绍:“我是龙城市法证科的,听说了吴大爷的事先赶着过来吊念一下。”
老汉“奥”了一声,低头和小孩嘀咕了两句什么,小孩点了点头撒欢似的跑向了另一侧。
这时候老汉才招呼我:“那……那快请进吧!”
跟着老汉进了院子,就看到硕大的院子中搭起了个白色的灵棚,一口黑色的大棺材竖在灵堂里,两侧是黑底白字的挽联:悲声难挽流云住,哭音相随野鹤飞。
看到这一幕,我想到了几年前父母的丧礼,顿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去见我哥最后一面吧!”老汉指了指看似有些破旧的房子。
“啊!”我被这话吓一跳,“啥意思啊!大叔?”
“我是说我哥下午才送去火化,遗体现在还在屋里,我带你告个别吧!这是我们当地习俗。”
原来这个意思。
这时候有个小伙走了过来,伸手接过我手里的东西,老头再次指了指屋门。
之前我并没见过老吴,连照片都没见过,他长得啥样自然也不知道,万万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竟然是瞻仰他的遗体,实在有点黑色幽默。
屋门口坐着个穿着白衫的老头,看着怎么也有七十几岁,看到我俩一前一后进屋,站起来朝里面喊了句什么,屋子内随即传出了“哼哧哼哧”的哭声。
进屋后便看到一个人头朝着屋门躺着,准确说应该是老吴的尸体。
尸体身侧跪着几个人,正在呜呜地哭。
朝着老吴遗体鞠了三个躬,我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老吴的脸,顿时吓得差点喊出声来。
这张脸我见过啊!而且世上应该不会再有第二张一模一样的脸——一半白如纸,另一半黢黑,而且还是从眉心和笔尖中间分开的,看着分的还很平均。
怎么会是他呢!这绝对不应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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