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不解,道:“如果画是真的那又怎样?”
南山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必安解释道:“我听说华大家曾经可是宫廷画师,专为皇上妃子作画的,他的一幅画,宝贵程度可想而知。”
“可他一个穷的连碳火都点不上的穷书生,若是有一幅真迹,你说奇不奇怪?”
范无救摸了摸头,道:“那也可能是他筹钱买的啊?”
谢必安朝他翻了个白眼,正欲骂他是个榆木脑袋,南山开口道:“范兄弟说的也有道理,一幅画确实不能代表什么,但我们也没有别的线索了,姑且查一查吧。”
林悠听他这么说,大概是觉得她提供的线索没什么用,便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寻常,你们爱查不查。”
南山摸摸鼻子,好像他们有些不识好歹了,当即拱手道:“感谢林姑娘提供的线索,看来今日我们还不能出城了。”
林悠闻言,皱眉看他,道:“你要夜探张家?”
南山笑得春风和煦,道:“知我者,林姑娘是也。”
林悠不理会他的套近乎,她总觉得这人一开口说话就跟个登徒子一样,偏生脸上一派正经的正人君子面色.......她心里骂道,白瞎了那张脸。
南山又道:“那还得麻烦林姑娘今晚和我一道来一趟了。”
林悠抬眉,问道:“为何我要一起去?”
“那还不是因为林姑娘见识多,在下见识短浅,可识不出那画是真是假。”
林悠皱眉想了半晌,而后点了点头,道:“行,左右跟着你我也没什么危险,只要你不卖我。”
南山闻言,哈哈笑起来,道:“林姑娘是个痛快人,谢兄弟去准备一番,今晚要好好招待林姑娘。”
谢必安领命,与范无救一同离去了。
林悠正要拒绝,却发现已然没有两位仁兄的影子了。
入夜之后,温度骤然下降,外头虽然没刮风也没飘雪,却是愈发的寒冷。
张家小院,张从正缩成一团睡得迷迷糊糊,全然没发现有两道黑影站在他的书桌前。
“画怎么不见了?”林悠疑惑,随后又对南山道,“我今日真的在这里看到了那幅画,绝对不是这幅墨竹图。”
南山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墨竹图,伸手描了描画,才道:“怕是他有了警惕之心,把画藏了起来。”
林悠点了点头,当即便在屋内翻找了起来。
南山打量了一下屋子,随后拍了拍找的正起劲的林悠,道:“不用找了,在那呢。”
林悠顺着南山的手看去,就见他指着的正是张从正的床上,她皱了皱眉,问道:“哪呢?”
南山拉着她无声无息的落在床边,指了指张从正的枕头,示意在那里面。
林悠嘴角抽了抽,藏在枕头里,也不怕把名画给压坏了。
南山正想着该怎么施个法把张从正弄晕又不让林悠知道,就见她手脚利落的一掌把张从正劈晕了过去......
林悠伸手把人一推,抽出了枕头,顺便问道:“你怎么知道在他枕头里?”
南山摸了摸脖子,从错愕中回神,道:“我猜的,他这样的穷困书生,得到了一幅大家的画,那还不当个宝贝似的收着。”
“不过既然要藏起来,他肯定要藏在自己身边才放心,你再看他那小破床,也只有这枕头里能藏东西了。”
林悠不大相信的敲了敲枕头,从里发出了脆脆的声响,她惊讶的抬眼看他,道:“里面是空的。”
南山耸耸肩,一副不要太迷恋我的得意样。
林悠拿出弯刀,割开了枕头上的布,露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漆盒,漆盒再打开,里面果然有一幅卷轴。
她打开画卷,正是那幅《疏树归禽图》,林悠把画平铺在书桌上,打着火折子仔细观察着。
南山站在右侧,高大的身躯刚好把光线遮了个严严实实。
“鸟归疏树斜阳淡,霜染平原冷叶红,”南山低声念道,不由感慨,“这华大家可真是位奇人啊,诗书画都如此出众。”
“若是有缘,我一定要去拜访一下,”话说完,他又兀自摇头,“还是算了,还是不要见才好。”
林悠不悦的撇了他一眼,南山立马噤了声。
不过片刻,他又道:“万一华大家长得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怪相,那该让人情何以堪啊?所以还是保留在想象中最为美好,林姑娘你说是不是?”
林悠嫌他聒噪,没理会他,谁知他惯是个会自娱自乐的,打量起桌上的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