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
南山被一股大力猛然抽出了水面,呼吸瞬间灌入肺腑,激得他剧烈咳嗽了起来。
紧接着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他脸上,他捂着火辣辣的脸,发懵的看着面前怒不可遏的安茗。
“你疯了!温温吞吞活了这么多年,终于忍不下去了,要去死了吗?”
南山确实是这么想的,他无话反驳,只能沉默,他带着林悠的期望活着,原以为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回到了没认识她之前的生活。
可他还是小看了林悠在心底的份量,以前和她说的美不美的理论,简直就是狗屁!
花不美,食不美,寝不寐,每个夜晚看着窗外的夜色,他都觉得,天再也亮不起来了。
如此的孤寂绝望,他只想了结。
湿哒哒的水珠从他身上滴落,在这空旷的河岸边异常响亮。
安茗沉重道:“昨晚还振振有词的安慰我,我以为你比我厉害,比我看得开,没想到也是个经不住事的!”
“看得开”这三个字,南山自诩最有发言权,可此刻,他也不知道要怎么看开了,他压了压情绪,哑声道:“茗姐,那你可以告诉我,要怎么才能看得开吗?”
他大哭也好,大闹也好,就不喜他这样憋着,要出口的责骂全都变成了心疼,重重的一声叹息,安茗扶着他起来,顺手施了个诀,将他衣服蒸干,无奈道:“你差点又要与她错过了。”
这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南山耳边炸开,他只觉整个人都像被抛到了远处,双脚像是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
她说的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茗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他拉住她的手,身子止不住的打颤,急切的求证道。
安茗点点头,道:“九重天功德殿中,突然长出了一根命柱。”
命柱?南山心脏剧烈跳动着。
“如果没出错,这命柱便是林悠的。”
听到这句话,南山便知道,刚刚那道惊雷还是炸早了,他稳住心神,抑制住心底的即将破壳而出的花骨朵儿,冷静的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安茗拉着他出了水镜结界,往九重天飞去,道:“我们边走边说。”
到底怎么回事呢?安茗觉得,她这张嘴可能真的开过光,好事这不就来了吗!
她听了南山的劝告,今晨本来是准备去找李以巽的,可在半路中,她遇见了功德殿的功曹神。
功曹神着急忙慌的,瞧见她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十分掩耳盗铃的躲着走。
安茗这就感觉奇怪了,当场将人逮住,询问缘由。功曹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所以然来。
原来安茗不在这段时间,功曹神一直都在玩忽职守,浑水摸鱼,有一日去功德殿当值时,殿中突然多出来一根命柱。
他以为是自己的疏忽,错过了哪位新晋仙人种命柱,且没有登造名册,便瞒下了此事,想着把人找到,登记好再呈报。
命柱是仙人晋升后,到功德殿种下,以此来吸收功德,维持仙身的一种形式,功德越多,命柱长得越好。
可这根命柱却是自己野蛮生长的,功曹神自然是找不到人。
“这还是撞见我了,”安茗皱眉,有些愠怒道,“这个拎不清的,要是没撞见,还不知道他会瞒到几时。”
“之后我循着功德一查,竟发现这些功德都来自于雪神殿。”
腾云飞速掠过,南山感觉自己的心跳越发的急促,他竖起耳朵认真的聆听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似乎在以此来证明安茗说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