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漆黑,糜竺正驾着马车,领着醉酒的张飞和一众家眷往城北逃去。后面紧随着一支曹豹的小分队,糜竺命军士且战且走。
正在此危急关头,城内一大队弓骑纵马而来,在一将领的指挥下,箭如雨下,瞬间那只小分队当场就毙命,正是赶来汇合凌冰和糜芳。糜竺这才得喘口气。
“小将军,你去看下你家嫂嫂!”糜竺说罢,表情沉重,不再看凌冰。糜竺糜芳领着众人继续向北而去。
一股不详的感觉在凌冰心中穿梭,飞奔到马车上去,才掀开竹帘,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糜倩躺在甘婷婷怀里,下身被血染红了衣裙,气若游丝,一句话不说,打着寒颤。见进来的是凌冰,甘婷婷更咽道:“冰儿,孩子。。。。。”凌冰瞬间明白一切,止不住心痛,她那双坚韧凌厉的大眼睛里射出来一股寒冷的光,沉思的阴郁的表情,显示出内心的激斗。
“冰儿!”甘婷婷的声音再次响起。凌冰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抱起糜倩冷静的道:“姐姐,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马上就可以出去了!出去了找最好的大夫!”
“冰儿,你别安慰我了!”糜倩用尽全身力气嗫嚅着嘴唇,“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带大家出去。。。。。”说罢便昏死了过去,随着马车的颠簸,糜倩的血越流越多。此时的凌冰再也绷不住了,一阵大哭。
“照顾好姐姐!”凌冰站在马车门口回首对甘婷婷道。甘婷婷哭着回以鼓励的微笑,“嗯!”
张飞正在骑在马上摇摇晃晃,凌冰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将他从马上一把拽下,张飞摔的一个趔趄,虽然是醉酒,但是基本功还是扎实。醉眼惺忪的看着眼前的凌冰,呵呵傻乐道:“小妹,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他们不要通知你的吗。”
“张飞,张翼德,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你张大眼睛看看。。。。。。”凌冰怒吼道。
“谁叫我?谁?”张飞摇晃着脑袋四处观望。
“你特么的给我醒醒!!!”凌冰怒火中烧,说完一巴掌就拍在了张飞脸上,作为一个东汉末年的四好青年,说“特么的”三个字真对不起这身份,除非实在忍不住。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张飞一下子被打的有点懵了,加上脸上火辣辣的一片,本能的操起拳头就是一拳直面凌冰面部,凌冰挥手格挡,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虽已有张飞肩膀高,但那能硬抗得住张飞一拳,瞬间被打飞出去,凌冰脚下借地面发力,稳扎下盘,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本就气血攻心,被张飞一拳这么一震荡,凌冰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糜竺糜芳见二人动起手来,忙过来劝阻。
“小将军,你没事吧?”糜竺关切的问道。
糜芳见糜倩惨状,早就怒不可遏,搭箭就要射,凌冰一手按下,缓了口气道:“我们还得靠他突围!”糜芳才罢休!
张飞这么被凌冰一打,加上醒酒汤的作用,有点清醒了,见凌冰口吐鲜血的站他面前,不免关切道:“小妹,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醒了吗?”凌冰说完又是一巴掌。张飞吃痛又要还手,看清眼前人,拳头定在空中。张飞哪被这样打过脸,在疼痛的刺激下,一时清醒了点。
“小妹,这是怎么了?”张飞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努力的睁大眼睛。
“怎么了?曹豹勾结吕布反了,我们正在被追杀!”凌冰怒吼道。
张飞努力的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疲于奔命的军士,和满身污血的凌冰和糜芳,又更清醒了些,但是手脚还是不太听使唤,身形有些不稳。
“曹豹?吕布?这两猪狗不如的东西,等着爷爷我来屠宰!”张飞咬牙切齿道。
四人飞身上马,往城北而去,可是刚到城北,发现城北城楼已被曹豹军占领,应该说徐州全城没有一处不是曹豹占领的,已成铁桶之势。吕布和曹豹现在更是在城内围剿刘备军的剩余力量。
忽见小巷内还有一处守军与叛军作战,眼见守军势微,为首一将正要冲入敌群,鱼死网破。糜芳深吸一口气,一箭射出,正中敌将面门,紧接着身后弓兵数箭齐发,叛军应声倒下一大片。
糜芳一马当先冲过去一阵砍杀,将守军将领救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傅士仁。凌冰见这货一通暗骂,还不如让他死在乱军中算了。不过转念一想,现在多一个盟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此时凌冰手中只有一千左右军士,而城楼守军至少两千,而且还占据高地,加上吕布和曹豹游走的清缴,张飞此时还是个懵的,如果硬冲是很难冲出去的,一旦冲关的时候遇到游走的叛军,那样前后夹击,只有死路一条。凌冰不得不叫上糜竺糜芳张飞商议对策,最终决定,糜芳带两百弓手埋伏街巷各个商铺内,凌冰领二十骑引诱游走清缴的叛军入糜芳的包围圈。只要双方开战,张飞糜竺带八百弓骑突围。最后凌冰还交待一句,“千万千万不可恋战!”
当诱饵这件事危险性比较大,张飞一开始便自告奋勇,但是他酒未全醒,让他去不知道是他诱敌还是敌诱他,只得作罢!
往日繁华的长街上,此时随处可见的尸体,弓箭,断刀,垂死挣扎的战马,血腥扑鼻,几堆正在燃烧的战火,冒着滚滚浓烟飘散在天空,如同云雾缭绕,人间炼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