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到阳羡三日,这几日都不见鲁肃,凌冰心里明白,这一路来阳羡,鲁肃肯定是参与其中谋划的,所以一直不露面。
凌冰领着谷鸳径直来到鲁肃校场。本不想带谷鸳的,无奈谷鸳把孙权的话当圣旨,“你去哪我去哪?不得离开半步!”
烈日的炙烤下,干涸的黄土地上千疮百孔,尘土飞扬,鲁肃领兵从野外归来,卷起阵阵黄土让人三缄其口,不忍言说。
“子敬兄!你让我好找啊!”凌冰呸掉嘴里的一口尘土。
“找我何事?”鲁肃并不下马,示意凌冰跟上。
“怎地?这几天避而不见是何意呀?”凌冰一脸意味深长的笑道。
“瞧你这样子是对我怨念颇深啊!”鲁肃无奈的摇摇头。
“可不敢!子敬兄深谙兵道,我哪是对手?”
“进来吧,外面灰尘多!”鲁肃下马招呼凌冰入营帐。
“找我何事?”
“我就是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毕竟你我兄弟一场!”
“谁跟你兄弟一场了。”鲁肃看看凌冰揶揄道。
“那姐妹一场?”
“哎,说不过你!”鲁肃一时无语。
“我见你这几日天天在外练兵,明天带我练练呗!”凌冰笑道。
“你要跟我出去?”鲁肃自是明白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怎地?在庐江我练兵就行,在阳羡我就练不得了?”凌冰笑道。说罢拿起沙盘上的旗帜,稳稳的一落,“你看,子敬兄,这里该这样放,进可攻退可守!”
鲁肃自来阳羡后,没有周瑜与他对弈,沙盘上早就被摆的乱七八糟,今日凌冰一来,倒是给他好好的一番收拾,无论是沙盘还是军营都整洁一新,一时心情舒畅。
“甚妙,甚妙!”
“那我明日随你去吧!”
“不行!”鲁肃如何不知凌冰何意。
“子敬兄,你信不过我?”凌冰斜眼看向鲁肃,二人四目相对片刻,显然一副你懂我心思,我更懂你心思,不由一阵朗笑。
这几日凌冰每天如付骨之蛆一样,紧随鲁肃。不知是鲁肃故意而为之还是有心相助,带着凌冰将阳羡的山川河流走了个遍,一路写写画画,绘制成一副行军作战图。每到一处都与凌冰研究何处可以屯兵,何处可以扎营。
几天下来,凌冰对当地地形了如指掌,经由一番思索,决定从北面一条河走水路,顺流到淮安,然后通过江淮坚壁清野的无人区,过去就是广陵了。
这日凌冰准备好一切,甩开谷鸳后,又要随鲁肃出去。一路密林山涧,鲁肃一言不发。
“我们今天测绘哪里?”
“我送你去渡口!”鲁肃望着前方悠悠道。
“嗯!”一切尽在不言中,不需要多问,也不需要解释。
“行礼和地图你拿着!”鲁肃说罢从所携带的绘图之物中取出个小包裹,递给凌冰。
“子敬兄~”凌冰一时泪目。
鲁肃一拍马,径直往前行去。
行至渡口,船早已候在岸边,船夫似在等人,见凌冰与鲁肃问道:“客人可是凌公子?”
凌冰强忍感激“嗯”了一声。
原来鲁肃早已为她安排好了船只,凌冰一时喉头更咽,转头对鲁肃说:“知我者,子敬兄也!”
她如何看不透鲁肃心思,只是无结果的感情伤人又伤己,不如付水东流。
鲁肃勉力笑笑,“去吧,刘备是个可托付之人!”
凌冰闻言一怔,“你怎知道?”
“寻常人家的女子如何能习文断字,还能武善兵。看得出你的兄长不弱,在哪方军马里都不可能只是区区士卒。你说你三哥点着了房子,定是那张飞丢了徐州。你那三个兄长目前又在广陵,不是正在鏖战的刘备是谁?本来我只是猜测,那天在山上见你拔出的那柄软剑更确定了我的想法,那日酒宴上你又说大破吕布,除了刘备还能有谁?”鲁肃语气缓缓,面色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