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鸾的事,一刻也不敢耽搁,说办就办,这两日凌冰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次日傍晚,就找好了一处宅子,和谷鸳忙到半夜,将宅子收拾妥当,就等明日将杜青鸾母子搬过来了。
正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骚乱,说是抓了刺客,正往下邳军营中去,现下正是曹操的临时住处。
“哎,小姐,这城中的暗探细作什么时候抓得完?”谷鸳看着远去的军士。
“嗯!”凌冰眼皮不自觉的跳了跳,这些排除异己的手段无可厚非,这几日来已经见惯不怪了,但今日心头却有点堵,无暇言其他。
次日一早,凌冰就被一阵嚷嚷声吵醒了,来到大门一看,只见一群百姓,手托书辞,要请刘备继续为徐州牧。这次是真的百姓请愿,并非有人刻意安排,这个时候的下邳不似以往,谁敢这么搞事就是在找死。刘备只得劝返百姓,告知禀明朝廷再议。
好不容易打发走百姓,已经中午。糜倩再三喊她吃完饭再出去,凌冰抓了两个馒头,拉起谷鸳就往外跑,只留下一个欢脱的背影“不了,不了。”
这次一到秦宜禄府邸,凌冰就觉察到了不对劲,大门掩开,院内凌乱。凌冰匆忙跑进去院内四下搜寻,却不见杜青鸾身影,心中暗暗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即刻策马往张辽家赶去,赶巧张辽还在丞相府处理军务未归,凌冰步履沉重的又往丞相府赶去。在门口等了半天,终于见张辽出来了。
“文远叔,杜夫人不见了!”凌冰急切道。
“嗯!我知道!”张辽似早已知道她会来,神情很是无奈。
“你怎么知道的?”凌冰大感意外,又有些肯定心中的想法。
“这里不宜说话!”张辽拉着凌冰到了一处僻静处。
“昨日,陶家二位公子,被擒获,那陶大公子为自保,向丞相献媚,将杜夫人之事托出,今日一早丞相就将夫人接走了。”
“就在今早?”
“是的。”
“那现在在丞相府?”
“是的。”张辽沉重的点点头。
凌冰闻言,本就挺拔的身姿突然微微有些佝偻,似有千斤重担要背负,本以为自己知道历史的走向,就能取得决定性的先手,可现实就像是一盆冰凉的冷水,一头浇下,把凌冰一颗火热的心,浇得透心凉。
自己紧赶慢赶还是慢了一步。如果早一点将杜青鸾搬出秦宜禄府邸,就算陶商再怎么献媚,曹操大海捞针也难找到杜青鸾,明明可以避开的。如今既已到了这步田地,那只能不让关羽知道此事了。
“陶商,这个王八蛋,现在在何处?”凌冰抬起双目,神色愤恨。
“中军大牢!”张辽说完抬头怔了怔,问道,“你要干什么?截牢?”
凌冰向张辽一笑,神情转换的那般自然,“文远叔想多了,杀人何须用刀。”
辞别张辽,凌冰刚回到家,准备与刘备商议陶商之事。曹操虽说是与刘备同车而载,同席而坐,但实际还是颇为忌惮的,刘备是一州之牧,是统帅性人才,所以只能是博得礼贤下士美名的工具人而已。很多政事刘备都不得参与,像陶商这事刘备都不知情。
忽一男仆飞奔来报:“将军,丞相到访!”
凌冰眼珠子转了转,不明白曹操此时来为何意?但肯定是与陶商有关。这也好,省得自己费尽心思去面见曹操。
刘备刚迎到院内,曹操就领着许褚已经走了进来,便衣黑帽,满面谦和的笑容,礼贤下士的姿态摆的极为娴熟,见刘关张凌躬身行礼,急忙跨前一步伸手扶住,笑道:“玄德,不必多礼!”
刘备微微一笑,就势起身,抬手请曹操进入内院大厅,命人奉上茶水,暖炉。
曹操将厅内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了书桌上,径直走过去,拿起面上的一封竹简便看,笑道:“玄德,在这下邳住的可还习惯啊?”
“习惯!”刘备欠身道,目光随着曹操手里竹简一时有些紧张。
“万名书?”曹操哈哈一笑。
“这是今日早上,郡城百姓送来的,我正准备明日去禀报丞相的。”
“我也有一份。也是今早送来的,玄德仁名广布天下啊,都是来请封你为徐州牧的。我是来看玄德是何想法?”曹操笑道,放下了手中竹简。
刘备欠身淡淡一笑,“先王治国,自有常法,百世不更也,我汉室天下,高祖开基,封建诸侯,以藩屏汉,天子守中国,诸侯守封疆,礼秩有定,班次有序,君子治国,小人服命,岂是一方之言可定。”
不得不说,刘备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礼法有序。
“哈哈哈,在这大争之世中,玄德仍胸怀天下,我辈楷模。”
“丞相过誉了!”刘备拱手笑道。
“这次破吕布,玄德功大,且随我面君封爵,再回徐州不迟啊!”曹操呵呵笑道,视线落在刘备脸上。
刘备明白,这是曹操敲山震虎之词,不如就坡下驴,遂摆出温和笑容,哈哈道:“承蒙丞相厚爱,刘备真是三生有幸得见帝王之面啊!”
关张二人如何听不出这是要软禁刘备之意,张飞当下就要发作,凌冰扯了扯他袖子,眼神示意其不得造次。
曹操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抿了口茶,“玄德,这茶水甚香啊,回甘极好,这是什么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