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墨随着那小将带路指引,一路走出了竹林。
只见五年前的村落废墟早已不见,零零星星的几处却也是荒草萋萋。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十几个羊皮军帐,将一处升起黑烟的矿井围的水泄不通。
远处,兵丁的叫骂不绝于耳,还有劳役叮叮当当凿石劈土的声音。
空气中,满是扬起的尘土,与燃烧过后的炭火味。
不一会儿,那小将便带着徐子墨走进了一处中军大帐。
“大人请上座。”
眼见徐子墨坐下,那小将马上忙碌起来,一阵端茶递水,忙前忙后。
许久,才缓缓在徐子墨身旁坐下,只开了门口的侍卫。
此时的军帐中,除了二人之外,只留下刘子晏,与那小将的两个亲信。
那小将缓缓说道:“下官叫公孙琦,大汉洛中十年中武举人,及至今日蒙陛下信任,官至茯苓盐卒校尉长,至于原职恕下官不能相告。”
徐子墨轻轻地点了点头。
公孙琦:“大人既然问我五年前汶阳一案,下官只能将自己所知全盘托出,至于其中细节与其他事情,恕下官不知。”
徐子墨:“但说无妨。”
公孙琦:“其实我等一直本应是在盐铁布政司的衙门校场驻军操练,自下官调任此地来四年有余,一直如此。”
公孙琦:“那校场离此地只有不到二十里。”
徐子墨:“这么近?”
公孙琦:“对。”
公孙琦:“但是就在五年前,大汉洛中十四年,八月十四上午。”
公孙琦:“盐铁衙门来了一道圣旨,送旨那人急匆匆的,甚至来不及打开圣旨便宣读诏令。诏令我等八百军卒,暂迁至里此地七十里外的蜀南军演场去。”
徐子墨:“可就只有你们一支军队?”
公孙琦:“不是,与我们同去的还有其他几路军队,近乎将这茯苓一带的驻军全部调出。”
公孙琦:“我等八月十四即刻拔营,片刻不敢耽误,日夜兼程。”
公孙琦:“可是八月十五赶到蜀南军演场时,那边军督尉却拿出一道虎符,令我等各回原处。”
徐子墨:“中间没有停留对吗?”
公孙琦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公孙琦:“等到我等再回到衙门校场时,已经是八月十六的傍晚。”
公孙琦:“可就在校场栏门外,我等却看见一个人。”
公孙琦:“那人一身教书先生打扮,手执一把断剑,满身是血。”
听到这里,徐子墨的心顿时一紧。
教书先生打扮,那只能是于滨,因为汶阳方圆数十里只有他一个教书先生!
徐子墨极力压制悲愤的内心,眼神紧紧地盯着公孙琦,不敢漏过一个细节。
公孙琦:“我等急忙将那老先生扶进营帐治疗。”
公孙琦:“可惜那老先生伤势太重,我等也是无力回天。”
公孙琦:“那老先生也自知命不久矣,只是口中一直叨念着。”
“汶阳,汶阳,是先朝的埋银地。”
“七百六十万两,可再造四万军。”
徐子墨见公孙琦停顿片刻,急忙问道。
徐子墨:“还有呢?只是说了这些吗?”
公孙琦看了看徐子墨,缓缓摇了摇头。
公孙琦:“那老先生说完,我等不敢耽误,急忙写了奏疏便向蜀南郡府和朝中军机处上报。”
公孙琦:“等到朝中回复下来时,已是九月二十日。”
公孙琦:“朝廷令我等即刻围了汶阳村,男女老少不得放过。”
公孙琦:“但是等我等来到汶阳时,却发现村落荒废,人影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