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洛中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五。
阴雨绵绵,又是一场秋雨来临。
长孙洛依一身红衣,仿佛与徐子墨初见时的模样,静静地走在了街上。
长孙洛依身旁,那个贴身侍女正静静地给长孙洛依擎着油纸伞。
只见那小侍女抬起头,仰望着花伞外面的天空,满脸愁容。
侍女:“真是的,小姐今日好不容易想要出来一趟,结果老天不作美,却非要下这么一场雨!”
说着,那小侍女便冻得打了个喷嚏。
京城的秋,又沉浸在一场秋雨之中。
长孙洛依一身红衣,满脸冷漠地望着皇宫中那巍峨高耸的建筑物,眼神中满是冰寒的神色,就像那万年冰山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此刻的她,就好像一只浑身散发着刺骨冰寒气息的毒蝎子,浑身充斥着一种危险的气息。
“小姐,我想邀请您做客,还请您务必赏光。”
一名身穿白袍,手执玉扇的少年走了过来,冲长孙洛依微微躬身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尊敬与恭顺,但那双眼睛却是时不时的瞟向那美丽的容颜,眼神中带着丝丝贪婪。
京城的风流男子,多的数不胜数。
这些人多是容貌姣好,又家世显赫,换作是别处的姑娘,那只要是随口说一句便在家里洗的干干净净,自己就能给那些富家公子送上自己香喷喷的肉体。
长孙洛依转头,目光淡然的扫了那名男子一眼,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逝。
只一瞬间,那男子便吓得两腿发软,心中自知不妙,便带着身边仆从狼狈地逃走了。
这,才是长孙洛依真实的样貌。
妩媚,却狠毒。
正如一朵玫瑰,虽然妖艳,却长得一身棘手的刺。
而且,长孙洛依这身刺,还是剧毒的。
身旁的小侍女也急忙说道。
侍女:“真是的,这年头什么牛鬼蛇神也敢觊觎小姐的美貌。”
侍女:“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那小侍女说到咬牙切齿,很是生气。
长孙洛依听得出来,小侍女这是话里有话。
于是,长孙洛依冷冷地说道。
长孙洛依:“你骂人就骂人,不要带上徐子墨!”
那声音,仿佛一道冰锥,刺进听闻者的耳朵之中,很是刺骨疼痛,也是彻骨冰凉。
小侍女一脸的委屈。
小侍女:“小姐,我哪有说徐大人?!”
小侍女微微地嘟着嘴,一脸的不服。
若是换做其他人,想必长孙洛依能动了杀心。
但是,对三种人,长孙洛依却仍网开一面。
一是家人,包括老爹,死去的母后,各位皇亲国戚。
二是下人,不管是谁家的下人,长孙洛依都能网开一面,这种感情仅限于冷漠,不生气。至于喜悦,却只留给自己身边的这些下人。
三,就是小道士,徐子墨。
因为谁都有懵懂青涩的时候,任凭哪家的少女少年,只要是能见到心中的所爱,先前再怎么凶狠毒辣,也能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因为这世上几乎每一种毒,都有解药。
长孙洛依若是那带着毒刺的玫瑰,那徐子墨就像是翩翩而过的蝴蝶。
蝶恋花,一闪而过,不得其伤。
这也是为什么,长孙洛依见到徐子墨时,会有一种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用过的刁蛮妩媚。
这些感情,都是长孙洛依专门为徐子墨准备的。
换句话说,少年时的爱情,就是一瞬间的火花。
出现时便不可收拾。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逝去的从来不是爱情,而是青春!
长孙洛依心中也明白这个道理。
但是,碍于公主的尊贵和多年以来内心深处的高冷,让她始终不敢向徐子墨倾诉,只能用刁蛮造作来掩盖这些深情。
换句话说,长孙洛依每次拂动琵琶,唱的也都是徐子墨的诗。
少年留下的诗,在少女口中唱出的曲。
小侍女:“小姐,您已经好几天都闷闷不乐了,到底是怎么了呀?”
小侍女也是关心地问着,眼神里面也都是担心。
长孙洛依没有心情回答,只是冷冷地说了句。
长孙洛依:“我很好。”
小侍女见状,急忙说道:“您哪里好了。”
小侍女:“这几天您是茶饭不思,晚上睡觉也是辗转反侧的。”
小侍女越说越委屈,声音都渐渐有些更咽了起来。
小侍女:“您真不知道奴婢有多担心。”
小侍女说着,幽幽地哭出了声来。
长孙洛依听完,内心深处也是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