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汉,洛中二十一年,八月二十九。
京城。
过了这场小雨,天气也是又增添了一抹寒意,路上的行人,也都开始纷纷穿上了厚一点的秋衣。
还没有穿着的,也是忙活着奔走在各处大小衣坊,挑选着中意的衣裳。
当然,赵安不必为这件事情而发愁。
因为现在的皇宫里面,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入冬的事宜。
南明的铜炉,北唐的炭火,南汉的水米,高丽的鱼肉,纷纷被各处司坊衙门调度得有模有样,纷纷往宫里面置办了起来。
药坊的御医,也在筹划准备着秋末入冬进补的药方。
以至于禁内各处,都消散着淡淡的香气。
药香、肉香、炭火香,混杂在了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的赵安,披了一件鹿皮斗篷,里面的衣着还是往常那样。
在小德张地陪伴下,悠闲地在宫里面走着。
看上去,无论是人是物,仿佛都沉浸在一片祥和。
只是,在赵安的心里,现如今已经是心急如焚。
平阳的事情,赵安也是通过探子的密报大体了解了,一时间也是大为震惊。
最初,赵安派遣密探暗中尾随徐子墨的意图,是为了私底下保护徐子墨,当然也有刺探蜀山位置的想法。
但是主要的还是保护徐子墨。
于是,徐子墨进城之后,和水仙逛街,衙门庭审杀人,等等世间赵安都是一清二楚。
虽然,赵安目前还不知道徐子墨在平阳大狱里面了解的那些事情。
但是凭借帝王久经政场所磨炼出来的敏锐嗅觉,赵安心中也是隐隐感觉不妙。
赵安小声念道着:“我朝贩卖人口也是重罪。”
赵安身后,令狐厌也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令狐厌:“这是当年先帝爷留的规矩。”
赵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赵安:“但是平阳还有人在做着这种勾当。”
说着,赵安长长地一声叹息,眼神中也是流露出满是无奈。
令狐厌见状,知道赵安心中的想法,但是碍于大庭广众可能会被有心人听到,便不敢说什么。
赵安:“今天大清早就叫你过来,就是帮朕商议商议怎么对付。”
令狐厌小声说道:“平阳的事情不好管。”
令狐厌:“陛下当年可是当着先帝爷的面,承诺过这件事情。”
令狐厌:“无论长孙顾有多大罪孽,即便是撤了平阳的敛财之权,陛下也不能干涉平阳的内政。”
赵安点了点头,心中也是有些悔恨。
当年先帝爷为了防止赵安登基之后可能会清算这些老臣,于是当着长孙顾怀楼的面跪地承诺。
不伤顾怀楼性命,不入平阳内政,不解羽林卫兵权。
名义上,是安慰那几个老臣,让他们放心。
但是实际上,却为日后赵安的谋政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顾怀楼独掌内阁,在宫里面只手遮天,全然不把赵安放在眼里,即便是谋反之事败露,赵安最终也不能杀了他解恨。
至于长孙顾,现在“软禁”在京城,并且赵安也有能力让他们父女二人在随便一个晚上便人间蒸发。
但是却不能派兵进入平阳。
早在第一次“妖祸之乱”时,赵安便有了杀了长孙顾长孙洛依的打算。
一方面是徐子墨的出现,给当时制造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