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走后,张元胤看着满目疮痍的天师府大殿前广场,心中升起荒谬之感。
他认为自己在做梦,一个非常可怕的梦。
师父的头颅就在不远处,双眸圆睁,带着不甘和不信,死不瞑目。师叔师伯的叹息声,师兄师弟的哀嚎声,这些都冲击着他,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这不是梦境。
高高在上,鹤立鸡群的道教南地祖庭龙虎山正一道,被人打上宗门,杀个落花流水,唯有摇尾乞怜,才能保住苟延残喘的机会。
张元胤精神遭受巨大冲击,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缓缓向师伯走去,有气无力道:“师伯!我们该怎么办?”
六大长老去其二,大长老听到他的话,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宗门遭受巨变,一切容后再议,先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张元胤被王昊钦点为新任掌教,这件事情并没有令他在宗门的处境变得尴尬,因为一直以来,张元胤都是被当成掌教培养,如今不过早登位罢了。
张元胤亦是六神无主,得大长老提醒,强自镇定,安排底下的人该休息的休息,该疗伤的疗伤。
两日后,正一道算是恢复几分平静,张元胤安排好师父尸首,再次去见大长老。掌教已死,张元胤虽是新任掌教,但当下许多事情,还是需大长老安排,自己毕竟稚嫩了些。
“师伯!”
张元胤来到大长老住所,此时另外三名尚存长老亦在,大家一脸颓败之色,可见王昊给他们带来的打击极大。
龙虎山正一道天师府,千年来经历过数次巨大危机,但哪一次都不如这一次来的严重,掌教被斩杀于天师府大殿前,就凭这一点,不仅是奇耻大辱,更是前无古人。
“元胤!日后龙虎山的担子就落在你身上,你要好好干。”
大长老简单一句话,确定张元胤新任天师的合法性,这一点至关重要。
张元胤也没有矫情,现在宗门遭受重创,不是推脱矫情的时候,安稳人心,走出当下困境才是重中之重。
“师伯放心,元胤一定会重振天师府。”
四位长老闻言,甚是欣慰。
之后张元胤和四位长老密谈许久,到底都说了哪些事情不得而知,但第二日,龙虎山发表声明,退出朝廷号召,并委婉的表达了不会和王昊为敌。
声明中,龙虎山解释说王昊和他们有渊源,至于有何渊源,没有过多解释。此举肯定会得罪楚国,但为了宗门传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自古如此。
没过多久,楚国江湖因为这份声明而发生大地震。
龙虎山大力掩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宗门还是了解些许内情,惊骇之下,立马言语委婉的退出朝廷号召。
大家都不是傻子,龙虎山都低头了,他们充大个岂不愚蠢至极?
当然了,有贪生怕死者,亦有忠义爱国者。
许多忠义之士仍旧愿意尽一份力量,为君分忧。
消息传到楚帝孙昭这边,孙昭看着探子送来的情报,了解到龙虎山上发生的事情,整个人无力的瘫坐在龙椅上。
龙虎山正一道天师府是他限制王昊的最后手段,结果却落得掌教被杀的下场,更因此令整个楚国江湖被震慑,实在是始料未及,难以想象。
王昊的强大已经到了不可战胜的地步?
江湖上不少忠义之士的响应,令楚帝略感欣慰,可惜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一个王昊就能灭了我大楚?”
孙昭呢喃一句,沉吟片刻,语气坚定道:“朕是不会放弃的,大楚不会被打倒!”
孙昭重燃信念,与此同时,殿外响起赞声。
“没错!大楚不会被打倒!”
白莲圣母走进御书房,目光落在孙昭身上,满是欣慰。
孙昭能够登基为帝,白莲圣母居功甚伟,甚至毫不夸张的说,没有她的坚持力挺,以孙昭在朝中实力,想要登基基本没有希望。
当然了,先皇给的机会,他也都抓住,自己不负众望。
“我大楚尚有雄兵五十万之巨,如何就对付不了一个王昊以及十万威远军?”
白莲圣母的话,更是令楚帝信心倍增。
“白姨,我决定御驾亲征,哪怕付出十倍代价也要将王昊和他的十万威远军歼灭于景州。”
白莲圣母闻言,并不同意他的提议,劝道:“陛下亲征,干系甚大,不可轻为,还是由朝中将领出征为好。”
御驾亲征是一把双刃剑,尤其是在无人能够压制王昊的情况下,危险性太大,万一楚帝被王昊抓了去,那整个大楚该怎么办?
“白姨认为何人可担当统帅?”
“兴霸!”
白莲圣母早有计较,脱口而出。
楚帝闻言,眉头一蹙,显然有些意外,但他没有纠结太久,点头道:“即是白姨推荐,那就任命甘兴霸为统帅,起兵四十万!”
朝廷现如今可动用的兵马只剩下这四十万。
四十万齐出,可见楚帝态度之坚定。
对此白莲圣母表示赞同,既然没有别的好办法,那就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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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孤注一掷之时,威远军这边已经因为王昊而慌张起来。
究其原因,王昊失踪了。
戴宗和陆猴儿等人在原地等了王昊许久,不见王昊归来,心中担心,四下寻找,一无所获之后,赶紧返回军中,将事情告知袁方。
“你们和王爷分开多长时间了?”
袁方急忙问道。
“已有六日。”
袁方一听这话,心里当即咯噔一下,这么长时间过去,王昊一点消息没有,肯定是出事了,不然的话,他再怎么忙,都会递个消息回来。
“当日出现的道士,可知姓谁名谁,何处修行?”
戴宗等人摇摇头,袁方见状,不免恼怒,同时也知道生气于事无补,耐着性子又道:“可还记的模样。”
“自然记得。”
袁方赶忙让底下人找画师,将道人模样画下,委托丐帮相助,只要找到这道人,再想找王昊便不用像无头苍蝇毫无方向。
袁方的处理方法很正确,可奈何丐帮找不出这中年道人的出处,如此一来,威远军高层知道此事的都彻底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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丐帮没有查出中年道人身份,倒也不能说丐帮能力不行,实在是张天师本该耄耋之年,结果恢复中年模样,差距太大,丐帮查无所查,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