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听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这老太监真当千刀万剐。
“吁——”
马蹄碎声和车辘声由远及近,最后在车夫长吁声中消失。
“怎么回事?”
车上下来一个官员,头戴乌纱帽,腰系白玉带、银鱼符。见此间乱象,便开口询问。
与此同时,前面和后面的人也紧紧跟着下马。他们一个个披甲执锐,凶神恶煞。
“深更半夜,喊打喊杀,成何体统?”那个方面大耳的官员瞪圆了那双白多黑少的小眼睛,开口呵斥。
“咳嗯——”洪公公收起了玩笑情态,清了清嗓子,正了正衣衫,扶了扶腰带,踱着方步走上前去。
“洪都镇守太监洪蔚见过王知州——”洪公公拉着长音地喊道。
那王知州见是洪蔚,目中掠过一闪即逝的厌恶,扯出一个令人作呕的笑容:
“原来是洪公公,下官一时间未能认出,见谅。”
“无妨无妨。”洪公公摇摇头,脸上肥肉抖三抖。
“王知州有所不知,此间刁民因官府管教不严,来程秀才的铺子打砸抢掠。咱家离这儿不远,听见动静,赶忙带着锦衣卫过来。”
王知州小眼一眯:“这些事,恐怕轮不到锦衣卫管吧。”
“哼,”洪公公皮笑肉不笑,“此乃司礼监掌印太监亲口吩咐,咱家不敢不从,还望大人莫要为难咱家。”
“司礼监?”王知州冷笑一声,“魏公公的手伸得够长的。”
“呵,那就轮不到王大人说了。”
就在两人唇枪舌剑之际,吕天泽赶到了。
王知州见了,急忙见礼。谁料想这哥们儿压根没理他,开门见山:“程瑞呢?”
跟着洪公公去见了半死的程瑞后,那厮强忍住笑:“谁......谁干的?”
旁边那群闹事的人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场面,一时间噤若寒蝉。
“说——”一个锦衣卫拔刀威吓。
几个胆子大的只好战战兢兢地说明事情。
在听的过程中,吕天泽的脸憋得越来越红。
玛的,这好事怎么不叫这老子?我还想过过瘾呢。
虽然知道不对,但是......好嗨哟。
好吧,这厮又开始yy了。
听完之后,众人陷入了沉默。
“嗯......”王知州沉吟着开口,“即使如此,这些百姓固有伤人之处,然程瑞夺他人生计在先,这些人理无可恕,情有可原。来人啊,将这些人带回去,各打五大板。程瑞欺行霸市,也押回去,听候审讯。”
洪公公一听立马不干了,牛鼻子张得老大:“王大人,咱家以为不妥。
“程瑞名下所有生意都是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做得,平时不欺行霸市,现在到欺行霸市了?
王大人身为一地父母官,如此徇私枉法,颠倒黑白,
来日我必要参大人一本!”
王知州听后也急了:“呦呵,你还有资格说参我一本,魏忠贤都不能这么干,你算什么东西?今天这人,我就要抓。”
“那就请大人试试。”洪公公目光凌厉。
王知州就这么站着,不肯让步。
其实要真刀真枪地干,他还真不敢。
如今阉党势头正猛,魏忠贤大权独揽,东林党处于弱势地位。
但是在宁王一事上,可就不一样了。
国库吃紧,宁王又富可敌国,皇上早有削潘之意。最近几年,那个废物皇帝也是亲自过问。
奈何宁王背靠阉党,又无实际证据,这才让其苟活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