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一群人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霍云倾遣去熬药烧水去了。
本静下来的院子突然又喧闹起来,各屋烛灯亮起,纷纷去帮忙。
他们也不明白怎么了,只知道小阿拾生了病,很严重,需要药浴。
当然,究竟是什么病他们不会追根溯源,此刻他们更关心的,就是盼望着屋子里的人平安无事。
门窗紧闭的屋子里,药香弥漫,灯火在朦胧雾气中摇曳跳动。
此事宜静,除了霍云倾以外,孙文瑜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少年被放入了盛有药汤的浴桶中,热气氤氲周身,但人紧皱的眉宇并未因此舒展。
孙文瑜抬手探了探人额角得温度,估摸好时间,从药箱中取出了针袋,走到楼珏身旁将针袋铺展开。
霍云倾看着那一根根比手指还长的银针身子忍不住颤栗。
可太疼了!
孙文瑜挽袖用手指夹取了一根,放到火烛上燃烧着。
霍云倾望着被烧的通红的针尖,咽了口唾沫。
“孙文瑜,你和阿拾没仇吧?”霍云倾小声。
孙文瑜看向缩着身子的小姑娘,不太明白,“郡主何出此言?”
霍云倾忙不迭的摇了摇头,“随口问问。”
没仇就好。
“劳烦郡主…”孙文瑜抬头又看了眼瞳眸明亮的霍云倾,抿了抿薄唇又道:“帮我把阿拾的上衣脱了。”
说着,他低下头继续燃着手中银针,“若郡主觉得为难,也可以出去让小厮……”
“全脱掉吗?”霍云倾打断人。
孙文瑜抬起头,只见霍云倾已经将人的衣服解开了。
孙文瑜:“……”
难道小郡主心中都没有男女之别的吗?
“不,不用全脱,”孙文瑜一时结巴,“露出肩膀和前胸即可。”
霍云倾点点头,利落的将人的衣服扯了下去。
孙文瑜:“!!!”
他怎么瞧着小郡主脱男子衣服十分熟练。
霍云倾没觉得怪异。
之前为人上药,就是她帮着脱的衣服。
“怎么了?”霍云倾对上人怪异的目光,好奇的歪了歪脑袋,“还要再脱吗?”
“不,不用!”孙文瑜看着又要动手的霍云倾,急急出声制止。
再脱,他怕阿拾清白不保了!
虽然两人可能什么都不懂,可这个年纪,是该避嫌的年纪。
恍惚间,他想起了今日在府上听到的一些流言,说是小郡主昨夜为偷看阿拾洗澡把人的门都给卸了!
又想起,方才人铁了心要留下陪着阿拾的模样,美名其曰不放心。
孙文瑜手有些抖,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看向人的眸中不由多了几分微妙。
霍云倾从药汤中收回了手,不解的看了眼孙文瑜。
一惊一乍也就算了,可这一副如同吃了屎的表情,怎么会从孙文瑜这张俊俏的脸上表现出来?
二人没有再说话,孙文瑜仔细烙好银针,走到楼珏身后将第一针插入了人的后颈处。
霍云倾默在一侧看着,眉心不由的蹙起。
虽然扎的不是她,可她总觉得那针和刺入自己身上一般痛。
她别开脸,不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