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富天悦深深理解了什么叫做，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以及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

他是怎么得罪这两个小祖宗了？

医院的走廊钟表滴答滴答，时针指到一点。

虽是深夜凌晨，可还是有人彻夜未眠。

富康宁的书房内，陆景慎正坐在书桌对面。

明亮的灯光照在富康宁的脸上，让他那张略显疲惫的脸显得更加苍白消瘦。

不知道什么时候，脸颊上的肉凹陷下去，颧骨处甚至已经凸了起来。

“咳咳咳。”

富康宁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子也随着他手臂的挥舞而摇晃，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陆景慎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握紧，但仍旧保持着沉默。

过了好半晌，直到富康宁缓过劲儿来，陆景慎才问道：“富老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富康宁吐出一口浊气，却好像将“生气”也吐了出来。

周身萦绕衰败的气息，全然没有刚见顾时纯那般精神矍铄。

“你，对小雨是什么样的感觉？”

陆景慎：“？”

富康宁叹气：“我的身子情况，你也看到了，没几天活路了。本来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在悔恨中过去，没想到在生命最后几天小雨回来了。可能是上天也看不下去，想满足一下我这个可怜的老年人。小雨是个女孩子，刚刚认为富家，虽然表面不说，但我心里知道她……”

富康宁又咳嗽起来，似乎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富老。”

陆景慎起身，绕到富康宁身后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眉梢微挑，已经明白了富康宁找他过来的意思。

富康宁喘匀了气，继续说道：“我放心不下那孩子，这些天你的行动我也看在眼里。我都偷偷观察过了，白安那小子跟天悦混在一起，性子又温和，是个好朋友，不是好丈夫。你的能力、为人我都很相信，把小雨放在你的手里，我也安心。就是有一点，你实话告诉我在你心里，小雨是什么地位。”

陆景慎停下拍背动作，来到富康宁身前。

富康宁眸子盯着陆景慎，陆景慎也不躲闪，直直迎了上去。

“之前是我对时纯做出了一些错事，我最近正在向她道歉。我无法准确告诉你，她在我心里是什么地位。但我能保证，日后绝不会有人欺负她，我永远都是她最有利的护盾，哪怕她不原谅我亦是如此。”

听着陆景慎掷地有声的承诺，富康宁笑了笑，抬起手拍了拍陆景慎的胳膊。

“这样……我就放心了。”

仿佛是“交代完后事”，富康宁长舒了一口气。

身子放松，逐渐陷进椅子中。

陆景慎沉声：“您的身体要好好疗养。”

富康宁摆手：“不用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不会那么快死的，最起码在看到你和小雨和好之前。”

说完，他转动椅子，看向窗外，声音低哑。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难为你陪我这个老头子说废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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